叶玲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天空。

        他又顿了一下，解释，“这种感觉，就好像……比如说在我的档案里，某年某月某日，去过某地。那我应该就是去过的。可是我并不记得更多的细节。那天的风有多大？空气里是什么气味？当时我周围有什么？你知的，以我的素质五感强化，我不可能忽略这些，也不可能忘记的。”

        何少峰没再说话，也没有移开手，静静看向了远方。

        所以，追随者的记忆，大概真的只是个人设。叶玲珑想，也许只是召唤前才临时灌输进去的。

        李均第一次见到她时……

        何少峰自己其实也在反省，他自己的确太过放松了。

        她这么说，何少峰就不再推辞。

        追随者也一样，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也不知有没有亲人爱人，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召到这种末世里来，甚至莫名其妙就死在这里。

        而且这些追随者能说能笑，有情有，叶玲珑实在也没办法把他们只当成游戏NPC，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

        她这个游戏系统，她到现在也不知从何而来，也没办法解释运作原理，只是世界都这样了，能有个金手指就已经是她的幸运，当然能用就用。

        结果就出了事。

        没有了人类的霓虹闪耀万家灯火，夜空看起来反而更加清澈纯净。

        叶玲珑一只手握着何少峰的手，一只手伸向那遥远的银河，：“我们要一起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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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绿源农场都是普通人，因为那个表面上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的氛围，就没有先观察环境，一厢情愿觉得农场内是安全的。

        “行了。我们就不用互相揽责任了，都记住这个教训吧。”叶玲珑笑了笑，在他边坐下来，又长长叹了口气，“抱歉啊，把你拖到了这样一个的世界来。”

        “我也许来自另一个世界，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我，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才感受到了真正的世界。”何少峰似乎想让自己的声音更温柔一点，但他平常太少说话，这时只是显得更加喑哑，“所以，你不必感到内疚，你给我带来的，并不是危险，而是真实。或者说，你才是我们唯一的真实。”

        那些玩世不恭，那些轻佻调戏，那些亲密……

        她突然又想起李均。

        是不是也是他自己在不安，在急于确认自己的真实？

        眼下这只队伍，他的确是最高战力了，真碰上强敌，有没有伤差别还是大的。

        何少峰把伤药喝了，叶玲珑看着他的血条慢慢回满，松了口气，“抱歉，这次是我大意才连累你受伤。”

        “不，是我自己轻敌疏忽，没有注意到炸药。”

        叶玲珑愣在那里。

伤药的钱。”叶玲珑把药给他，“原本当时就该给你的，但那个情况，还是要适当卖一下惨。”

        暗蓝的天幕上，繁星点点，弯月如钩，光华璀璨又深邃旷远，美不可言。

        她静了一会，才伸手去握住了何少峰的手，轻轻：“你就在这里，活生生的，有血有肉，当然是真的。”

        “不……”何少峰只说了一个字，又停下来，像是在组织语言一般，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我的确有被你召唤之前的记忆，我知自己有父母家人，有成长的经历，服役的经历，有一些习惯肯定是多年训练的结果……但是，这一切，也就只是知而已，并没有真实感。”

        这次好在只有他在，如果叶玲珑也在场的话……他都不敢想那会是什么结果。

        何少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