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现在已经在施展媚术了。她的眉眼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形也变得和容姺一模一样,像是孪生的姐妹一般。
于是她上是少年略带紧张的呼声,耳边是他膛里动的心脏声。
陆均荷照他们刚才的样子,摊开手掌与谢迭云相击,然后踮起脚去,热情地吻上他的——
「看来是还没好。」陆均荷低,敲了敲房门的边缘,「倒是我不识趣了。」
「七姑娘那日问我,为军家弟子为何对惠满夫人如此忠心……不怕您笑话,我心里总觉得,她便是当年收容我的干娘。」
在塔。
谢迭云感到诧异,转过来看了一眼面前俏的少女,「法师娘怎么……」
「别。」她说。
三局都是容姺赢,谢迭云还赚了几声倒彩。
右脸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滴在她的衣服上,把深蓝的短衫打出了黑色的水印。
—
可她如果开口,说出的话肯定要打碎谢迭云相信的回忆。
「你先摇了,就是没那么疼惜人家。」陆均荷离他更近一步,「我姑姑不是常人,你没有那样努力的心思,怎么可能攀得上这位的高枝。」
「这叫半边刀。」她只能告诉他这些。
「上。」容姺咳嗽两下,「你再等等。」
陆均荷温柔的蜜糖嗓子,在她耳朵里居然如同夏夜的响雷,让她电一样,差点打翻了边腰高的雕花桌子。
这下换容姺心不在焉了。她打到一半,发现台下坐庄的陆均荷,还有刚刚下台的谢迭云都不见了,光顾着找人,没注意到从她后脑刺来的长枪。
完了卢霁忍不住了,冲上台去推开谢迭云,抽出自己的佩剑就要和容姺打一场。他手不如谢迭云,不过出手干净利落,又一心盯着容姺防不到的地方,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你……是不是喜欢我七姑姑?」陆均荷靠在栏杆上,歪着问谢迭云,「听到你们更衣时说的悄悄话,我只有这一种解释。」
「是我输了。」她向卢霁抱拳。
刚才说的规则有不准见血,底下的人都在为此倒喝彩,惹得暴脾气的卢霁直接与人群开骂。不过这团混乱,容姺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撂了双刀,她直接从台上冲了下来,在门外没人的地方换了衣服,发出念力搜索狐狸和青年的下落。
「你说我像她。」容姺缓缓舒了口气。
碰到的却是他的手掌。
「七姑好了吗?」
噗通,噗通。
(彩接正文)
透过薄薄的一层纸,容姺好像能看见他的脸直直地往自己这边看。他应该知容姺的手掌与他相合,这是不合礼的事情,却在这张屏纸的阻挡下顺理成章了起来。
容姺又近一步,侧着贴近屏风。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也离她近了一步。
时间好像忽然停在了此刻——或许她不自觉地施了法术,拉长了门外欢呼的声音——房内的空气也变得炎热起来。容姺掂着脚走到屏风边上,张开手掌贴在那枚镀金的图案上。
她自然不会感觉疲惫,谢迭云倒是很快气吁吁。他似乎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耍着长枪也心不在焉,要不是平日练得多,闭着眼睛也能完一整套动作,肯定会伤到自己的。
被问话的青年则没有回答,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面朝桃溪城的方向,先摇了摇,然后又点了点。
说是只打一场,不过架不住起哄的人太多,陆均荷收了钱又骗了另一场。
「误会个屁。」陆均荷温柔却坚定地打断他的话,「你要是爱她那张漂亮脸儿,我也不比她差哇。」
容姺觉得有些发麻,换了个姿势,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紧紧攥着裙摆,已经让这麻布变得皱巴巴的了。
陆均荷已经关上了门,从那边用法力传音:「仙姑下手快,也不急着这一时。」
「法师娘误会了,谢——」
等容姺再睁眼,自己已经榕阴轩了。
两位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隔着一张薄薄的画纸贴在一起,手掌上耍刀的厚茧互相对称,掌心传来对方的温。
「我其实全都不记得了。」谢迭云的声音低了下去,「有人说那时我亲娓娌的鬼魂在挂念我,也有人说我是一个人在山里浪患了臆症,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直到我又遇见了七姑娘你。」
她留下的一个浅浅的影子,就这样被谢迭云珍藏了十年。直到现在,他还在固执地相信记忆力的一个梦,不敢轻易说出口告诉别人。那枚白玉的玉佩,在他手上能成为通往榕阴轩的钥匙,带他找到自己,真心实意可见一斑。
可惜仅仅持续了短短几刻——
位神仙一样的夫人,要我惯她叫干娘。我记得在她边待了好久,一口标准的官话和这套刀法都是干娘教的。可是我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那座院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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