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装难着,主要是因为要勒出材的曲线。他的衣服本来偏大,只靠他一个也能顺利穿好。
「别见外,」纪匡蕴划过他的下巴,「叫我匡蕴就好了。」
「我的镯子……」
正如之前所言,长得像母亲是混血儿的诅咒,他们注定要重复自己父亲的命运。这是每个院养子没成年之前就懂得的理。
停下以后,书亚如释重负,又觉得自己被抽走了一分。微风掠过沾了津的脸颊,冰冷地扇了他一巴掌,才把他带回现实中来。
书亚长叹一口气。
她递来一张折成方形的干净餐巾,「因为房租发愁,纪某也很乐意为福君介绍一个新住。」
「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纪匡蕴从他手里抢过那圈翡翠,抬起往灯泡底下望了一眼,一裂痕清晰可见,「不像什么好料子,还不如你那有模有样的洋装。」
水帮她洗了把脸,一下带走了她脸颊上残存的红。
「呼――」
「找个机灵点的掌柜,一般当铺也愿意跟你换钱。」纪匡蕴借这个机会靠近书亚,手掌贴上男人的腰间,往下轻轻移动,「你这样的漂亮孩子,有些贵重小物件倒也不算稀奇。」
书亚拿着表,扣到自己手腕上。虽然有些紧,却还算合适,卡在他手臂上最细最细的那一段,像极了囚禁犯人用的手铐。
书亚摸着那裂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这是信生借出的最好的首饰,是博媚熙亲自送给他的周年礼物,是自己绝对买不起的东西――这些话太像是开口和她讨要钱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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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纪女士了。」书亚脸的动作生,好像这双手是刚刚才在他上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赤相见过,同样是在自己上游走的手,纪匡蕴的比博媚熙的要上十好几倍。明明是温柔的抚摸,却能在他的肤上刻下专属的印记。
门开时又有一丝凉风钻进了房间里,清新又凉爽。门内旖旎的热气氛还没完全消散,两相对比之下,更像是野兽在猎物要害的息了。
纪匡蕴对书亚的顺从表示满意,把他抵在贴了墙纸的台灯下,踮着脚吻上了素净的嘴。口纠缠仿佛大雨淋漓,脑袋里平白响起几声惊雷,又在提醒刚才欢愉中的激情。
「可是……」书亚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晚宴不一定结束了,但他肯定不能回去。纪匡蕴没给现钱,坐车当然也坐不起。唯一的选择,只有着这块令人眼红的金表,穿过夜巷的醉鬼步行回家。
他见过别人向恩客讨要茶钱,没三四个来回拿不到准话,自然也以为纪匡蕴会装傻。也是情况紧急时最见智慧,电光火石间,他竟然已经想好了两三个讨价还价的追击。
「Je vous remercie。」他的结上下动了一次。
翻起手腕,指尖点着表盘上的刻度,念出了现在的时间:九点十三分。
但是纪匡蕴完全过了打哑谜的环节,直接褪下了手腕上沾了胭脂的金表,丢到书亚怀里。
到底还是说了要钱的话。
她揭开圣母玛利亚面前的幕布,朝抱着圣婴的女人了个不诚心的祷告。既然福书亚表面上还算虔诚,纪匡蕴自然要有适当的礼数,这样才能显示自己是个好情人。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印章。纪匡蕴的不停他口中搅弄,送去一波又一波的雨水。刚才在书亚嘴上染来的胭脂,又刻回了他的嘴――以及脸上好一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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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亚上污浊满满,索用纪匡蕴的手帕了干净。他倒是想继续赖在这里,可是又怕纪匡蕴走的时候不会关门,也是强撑着起来穿衣物。
「喏。」她脸上也不心疼,「够你另外添置一套入时衣服的了。」
这一套动作完,纪匡蕴行了个退场礼,也不等等刚买下的情郎,推开门便离开了房间。
「我还不上它。」书亚整理好衣服,对着玻璃上的倒影检查着,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也不上这衣服。弄这么脏,我得把它们全买下来了。」
「我打赏下人也不至于用这种东西,你多半是被人骗了。」纪匡蕴了嘴,「要是没裂开,和你倒是相的。」
「钱要是不够,」纪匡蕴一边说,一边用藏起来的餐巾纸干净嘴,「博信生知该怎么联系我。」
(*有点担心书亚的安全,所以再补一句,纪小姐最后还是在门口等着,送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