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点敲钟喊人起床，关绮房里就只她一个了。她也不算jiao生惯养，自己打水洗漱完毕，简单串了一下应付学官的说辞，便出门往大殿走去。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敲了敲昨晚那位小dao士的门。笃笃两声，显然吓到了门内的少年，一不小心撞上了小桌，打翻了一盏油灯。

        里tou的人没有说话。关绮推门，也只有铁锁碰撞的声音，看来是打定主题装死了。

        「我们的ma车巳时走，再思楼要过了午时。」她隔着门板提醒dao，「要是被人骗上车……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门内沉默了一会儿，答了一句：「多谢。」

        「天君客气了。」

        关绮对着门板回了礼，自己也觉得好笑，拍拍衣服便转shen走了。莫名其妙睡了个真dao士，ma上又要匆匆忙忙地离开，连段lou水情缘都算不上。

        人海茫茫，她大概是再也见不到这位小天君了吧。

        ―

        ma车当然没有准点启程。

        许久未染风月的女孩，最容易被骠子迷倒。折腾一晚上还不够，早晨起来，念想着回到学gong之后的比丘尼修行，心里的火就烧了起来。缠着累到脱形的床伴再zuo几回，又要重新烧水洗shen，这就耽误了大半个时辰。

        李正盈那些往狂了玩的，早晨把床伴送回gui公那里，免不得又来一顿扯pi。这家的儿子用药太猛伤了shenti，那家的少年被长指甲划破了肌肤，说是多久多久不能见客，都来找关绮另外要钱。

        关绮面上还是笑着，心里却忍不住抱怨。

        不过是花几个钱收来随便养大的骠子罢了，哪里有那么金贵。看这些小姐shen份特殊，就要趁机敲敲竹杠，鸨母也真是看人下菜碟。平日里在花楼无论怎么折腾，也不见她这么狮子大开口。

        这边多给一串，那边多送半两，一个个记下贵女的名字，这结算又花了半天功夫。还有人趁这机会，又去调戏修整的伎子dao士，钻到破庙里zuo事找不到人。

        最后终于把人都赛上了ma车，啪一声挥鞭扬尘走人，都不知dao比原定的巳时晚了多少。

        ma车里tou也热闹。女人们交tou接耳，说着昨晚用的花样，评鉴各位领回的伎子，不亦乐乎，gen本不guan路途颠簸，腹内空空。然而坐在众人中间的关绮，看着gui公另外开的单子，合计一下，自己怕是要亏，gen本没心思同她们胡闹。

        「……最后当然是跟了关二小姐。」

        猛然听见有人喊她，关绮才抬起tou来。正在讲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心疼的赔钱货。

        李正盈见关绮抬了tou，ma上收了声，转而同shen边另一位学员讲起了悄悄话。

        「说什么呢？」关绮把她的脑袋掰回了眼前，「下次再偷带这种春药，我就把你的事tong到你母亲那里去。」

        李正盈哎了两声，讨好地向关绮赔罪。

        旁边的女人见李正盈的怂样，差点笑出声来，转tou对关绮讲：「魁娘别生气，李姐姐没睡到连巫山，对你难免有些妒忌。」

        又是连懿，那人的名气可真够大的。

        「我也不知dao他犯什么浑，居然肯下楼到这种地方。」关绮合上账本，「真遇上李正盈这种野姑娘，哪里还能继续zuo他的清冷郎君。」

        众人大笑，让李正盈有些难堪。但她并不因关绮的话羞愧，反而有些得意。今日赶路还要好久，众人闲着无聊，便缠着关绮，要她讲讲昨夜同连懿的巫山云雨。

        「陪我的倒不是他。」关绮笑着摇tou。

        这帮高门出shen的小姐最是缺德，今日说了纪悯真的事，明天就有人找到gong观里，说要花钱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