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绘看他出去，回忆起那些平时一直刻意遗忘的记忆，现在一定很难受，他是需要一个人先独一会。至于后面的事，等他准备好了，应该就会说给她听吧。

        对面楼渐渐亮起灯，有人开始忙碌，楼下有人进出。当时的他很难受，却并不明白这种难受的意思，如今想来大概是对亲情的绝望吧，而绝望的最后导火索，就是第二次的罚跪。

        忘记、忘记、快忘记......忘记吧......老六跪在地上，水洒在他赤的上，他捂着脸，默念着。不知念了多久，他像是崩溃了一般，双手撑在地上，微微哭出了声。

        他被罚在客厅面对阳台几乎跪了一夜。

        他转去看妈妈，看到的只有她脸上的幸灾乐祸，她真的觉得他活该，她真的......这么觉得......

        “活该。”

        没盖被子，她的上有些凉。他收紧了胳膊，想要给她一些温，却也是贪恋她的味。

        停顿了之后，又说了几个字：“打死你都活该。”

        他坐在床上着眼懵懂不知，胳膊忽然被抓过去，袖子被卷起来，爸爸不知拿了什么开始打，他痛的大哭、嚎叫、求绕、甚至求死。

        可惜他说了那么多，最后换来的是嘴被打到不能说话，爸爸凶狠的指着他：“你再哭一个试试。”

爸爸把他拽到了客厅，客厅阳台外，是一片漆黑，对面楼没有一家亮着灯。应该真的很晚很晚吧。

        这样的感觉真好。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愿意放手，也不愿意叫醒她。如果，能一直这样让她在自己边就好了。

        “你怎么还可以因为这两个人哭......”他喃喃自语，痛苦的闭上了眼，为什么都死了，还能让他这样......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太压抑，他的成绩慢慢下，当又一次深夜时，爸爸带着一酒气回来，竟然先进了他的房间，去翻他的书包，要看成绩单。然后睡着的他被叫醒。

        老六说到这里停住了，转去看旁的言绘，“之后的，等我有空了再告诉你，今天太晚了，先睡吧。”

        不过在这样的教育下，他真的慢慢不再用左手。

        此后，只要成绩差，左胳膊就会被打，每一次在被打的第二天去上学时，看到开心打闹的同学们，他都会产生自己不是跟他们一个世界的错觉。他甚至觉得，阳光只照在了他们上。

        等老六平复情绪洗好澡回来，言绘侧躺在床边睡着了，他走过去伸手想要摇醒她，让她去洗澡，可手在即将碰到她时停住了。他走到床边，蹲下来，轻轻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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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被惊动过来，问了缘由，她只说了两个字。

        这个举动弄醒了言绘，她睁开眼，发现被抱着动不了，低看上的胳膊，是老六。算了，就让他抱一会吧。言绘又闭上了眼。

        “杀了我吧，打死我吧，我再也不要被你们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