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兰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赏沈悦微两巴掌,毕竟发疯起来的女人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我告诉你,这笔钱是我们母子的事情,是我们楚家的事情,和你这个外人没有半点关系!”
“宋先生,我家上要八十大寿了,这次来还是特意和您讨一件作品的………”
楚景承点,谁知在他刚要答应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宋先生开口了,他摘下眼镜,一双饱经沧桑却依然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宋芳兰,伸出手比划了个手势,“三千万。”
“什么?你说这东西要三千万?”
而宋芳兰愈发变本加厉地奚落她起来,甚至又搬出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可别忘了签着你大名的那份合同!”
如果不是坐着,沈悦微简直要跪地拜她丰富的想象力了,“我这么有什么好?我又怎么知您今天会失手打碎人家的玉狮子?”
沈悦微看得心里一惊,也明白了这是宋先生在为难宋芳兰,于是赶忙跑过去劝阻,“老师,您看这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先生狠狠瞪了一眼宋芳兰,长袖一抖又坐回了柜台后面,沈悦微见势灵机一动,和楚景承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宋先生边引开了话题。
自从上次沈莫阳葬礼一别,沈悦微对宋芳兰再没半分好感了,能忍的只有不和她正面冲突,但耍嘴子上沈悦微可是半分不让,“我只是单纯问问而已,毕竟您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要负责吧?总让儿子帮您屁不太合适。”
这世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少,但能像宋芳兰这样厚脸的人,沈悦微还真是见得不多。
“若是你赔,老夫一文不收。”宋先生指了指沈悦微,而后又指宋芳兰,“若是她赔,三千万一分不能少!”
“您若是非要这么想,我也拦不住,只不过那三千万是实打实花出去了,您打算这笔钱就让我老公一个人出?”
“怎么不说话了?阴谋诡计被我拆穿了,心虚了?”
听了这话,宋芳兰的脸色变得比猪肝还难看,“你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你可真是胆子不小啊!”
宋芳兰被他们三人晾在一旁也有些时间了,眼下自觉无趣,便跟着沈悦微回了车里坐着。
她前后自相矛盾的话沈悦微已经听腻了,烦躁地挖挖耳朵,并不打算回应她。
“三千万那老家伙肯定不会独吞,也有你的一份吧?我就说从哪冒出来这么个宋老师,他既然这么有本事,又怎会屈居一家卖假货的玉店呢?”
“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而经老夫雕刻而后的皆是无价,若你真要赔的话,那就不多不少,三千万。”
楚景承在这时终于站了出来,“三千万我会分文不少打到宋先生的账上,还请您莫要因此事动怒,也莫要再难为家母了。”
不过刚关上车门,宋芳兰平淡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恶狠狠盯着沈悦微说,“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想什么,我看今天都是你早早计划好的吧?和那个老东西联合起来,骗走我们楚家的三千万!”
那宋老先生退休快二十年了,返聘期间一直在国外跟组,所以名气自然不如郭缪之类,但人家可是有实打实的衔挂在那里,在业界早就被尊称为艺术家了,好歹宋芳兰也是搞艺术的,怎么就不肯仔细打听打听那宋老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就一口咬定他是个骗子呢?
听完这话宋芳兰气得脸都绿了,这老把话说得很死,要么就是无价宝没法赔,要么就是狮子大开口三千万,选择哪一个都是她吃亏!
先生谈好,咱们再汇合?”
好在宋先生也不是那种心狭隘的人,沈悦微和楚景承三两句便把话题引回了正事上,见他二人相谈甚欢,沈悦微冲楚景承点点,打算先带宋芳兰回车里等着。
这下子,再迟钝的人也懂了宋先生是什么意思,再看宋芳兰的脸色几乎是铁青一般了,气得子都在发抖,奈何这里是人家宋老先生的地盘,不能是什么人都能来撒泼的,她就是再恨再气,也造不出什么声势来。
“怎么?不肯赔?那我现在就报警,咱们依法理。”说完,他真的拿起了电话。
宋先生是后有背景的人,若是这事真的宣扬出去,堂堂楚氏集团的夫人在人家退休艺术家的玉店里出言不逊,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还拒不赔偿,到时候丢的不是宋芳兰一个人的脸面,恐怕整个楚氏集团都要受牵连。
“哼!”
沈悦微正拆耳机的手猝然一顿,五指慢慢合拢到一起,紧紧地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