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恨她么
“不知杨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万归鸿面上十分和蔼,捻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将话茬引到了杨慎shen上。
这些老臣争执了几日,高怀衍始终没有松口将公主送走,这让他开始有些正视此事。
他一面对长女万姝的无能感到不满,费了许多工夫也不曾笼络圣心,一面鄙夷高琉玉红颜祸水,同她的母亲一样淫乱不堪,即便口不能言也能勾得先皇日渐昏聩,如今旧事重演,万归鸿自然不愿看到高怀衍步先皇的后尘,这倒不是源自什么dao义人lun,兄妹相jian的腌臜事捂紧了倒也罢了,若是tong出来毁了一世英名那才是得不偿失,不过是一个女人,尝过滋味那gu子血脉相连的新奇感也该淡了,可高怀衍不同寻常的态度却令他觉得此事不容等闲视之。
他是个xiong有丘壑之人,自然不会蠢到直接向皇帝施压。
杨慎闻言愣怔了一瞬,立时有人领会到万归鸿的意图,连忙接过话tou:“是啊,先皇后何其无辜,杨公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想必这几日更是悲痛难当。”
高怀衍微微侧shen,将目光锁到了杨慎shen上,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
杨慎内心百感交集,父亲骤然得知姨母的死另有隐情,真相如此不堪,悲愤交加当即呕出一口鲜血,一连几声“欺人太甚”,向来忠君为国的父亲tou一回放肆直言,他知dao父亲定然是迁怒高琉玉了,尽guan她毫不知情,但她也是姨母痛苦沉郁的gen源之一。
那么,该恨她么?前二十余年,他一直铭刻于心的是尽他所能去爱护高琉玉,如今却告诉他要他仇视高琉玉,杨慎只觉得十分茫然,人的爱恨是可以轻而易举就逆转的么,他自认zuo不到,可他也无法再像往日一样坚定地维护高琉玉了,他们中间隔着姨母的死,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自有圣裁,臣谨遵圣令。”杨慎几经犹豫,终是开了口。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陛下不会伤害高琉玉,并非是对他二人那不为人知的私情坚信不疑,而是他前几日看得分明,陛下连奏折都丢在一旁,仔细翻阅典籍,绞尽脑汁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取名,当时他惊骇不已,疑心是高琉玉有孕了,而后又自我宽wei,陛下应当不会悖乱至此,没准是什么旁的美人得了圣chong,如今他竟想着,若高琉玉此时有孕兴许也不全然是坏事。
“很好。”高怀衍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tou,真该叫高琉玉亲自来看看她如今是个怎样众叛亲离的境地,省得她一天到晚心思活泛,辨不清如今到底还有谁会将她放在心上。
此事依旧没个定论,太后在慈宁gong大发雷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同母族通信了,仍是没能达成目的。
“从前哀家同皇后斗了一辈子,没成想到tou来竟是输给了一个哑女。”
“姑母……”
太后拍了拍万姝的手,压下心中的怨气,温和dao:“放心罢,姑母不会让你也重蹈覆辙的,所有阻碍万氏的,都只会有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