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阿洛每天晚上都盼着陈敲窗,她承担了一个人关于生死的秘密,这种秘密是很令人压抑的,压抑地让她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口酸闷,她答应了保密,但至少陈过来能帮她分分神,让她暂时忘掉这些焦虑。
阿洛没有再同她争论,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丫的决心,她答应了丫在她死前为她保守秘密,可丫的话无疑也为她带来巨大的震撼。
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和,她并不是在跟人争论,她只是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她意已决,无人能动摇。
直到丫又一次发病时,阿洛发现她用了药毫无作用,还是只能苦苦熬着,她无法惘视丫在她面前受苦,一定要向丫问个明白,丫自知瞒不住她,沉默垂泪了许久,又求着阿洛向丈夫二月红保守秘密,才将还药于张启山的事和盘托出。
所以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陈吻了吻她的发,问她:“我送你回红府,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宿?”
但这一概念如今却被丫轰然推翻,她第一开始思考,如果自己在丫的位置上,她会出怎样的选择,但她始终无法出判断,长久以来养成的三观同外来的概念厮打成片,谁都没能占个上风。
“阿洛妹妹,我迟早是要死的,多活一个月少活一个月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求我死后,二爷能忘却悲伤,好好生活下去。”
“如果我还有别的法子,我肯定不会甘心去死,但我太渺小也太无力,我能动用的所有力量只能支撑我走到死路一条,阿洛,我知你无法认同我的法,因为你还有无限的可能,你能更多的事,但我不能了,我只剩下这一条路可选,所以我无法顾及二爷到底是痛苦的活着还是快乐的活着,我要的,我能要的,仅仅只是他活着的可能…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作为二月红的妻子丫清楚的知如若自己死,凭二月红那执拗的子怕是不会独活,她宁可舍药赴死,只是为了给二月红留下一点生志,用自己的命换爱人的命,丫认为这是一笔极划算的买卖。
“回去吧!表嫂子刚有好转,还是别叫她担心。”说起丫,她虽说服用了二月红和张启山从北平带回来的鹿活草,言行举止间已经表现出了逐渐好转的迹象,可她还是觉得丫不太对劲,似乎隐隐有了强弩之末的征兆,她不禁怀疑起那药,但是转念一想,陈有可能被骗是因为年纪轻火候尚不足,张启山和二月红和齐铁嘴这个神棍三个人加起来起来快一百岁的人还能被骗了,那才是真的稽。
“我觉得不快,我恨不得现在就娶你,可我不想委屈你跟我担惊受怕!”陈无法领略到阿洛的难,但他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放弃她,不她今晚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一律视为认同,她的未来只能是跟自己在一起,没有其他任何可能存在。
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不认同也不否定,法则没有检测到认同情绪就不会对她进行影响,一定意义上算是钻了法则的空子,这是她这些时间一点点摸索试探出来的界限。
“我不认同,即便你的计划成功,表哥独自活着,难不是活在痛苦和憎恨中,一生再无快乐可言,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归去痛快!”阿洛始终不能同情她的脑回路,在阿洛看来,没有什么是比‘以赴死换取结果’更无用的行为,因为她清楚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倘若一个人要背负另一个人的生命因果才能活下去,那这个人终其一生都将被压的不过气来,活着就会成为他甩都甩不掉的负累。
她最近记起了非常多的事情,她甚至猜测用不了多久她对自己的暗示就会完全失效,她记起在漫长且繁忙的任务生涯中,死亡也是受时局制的,因为时局从来不允许出现没有意义的死亡事件,所有人造人的任务程都必须在系统的检测下进行,他们的任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绝路这条选项,也就造就了阿洛从不以死亡作为落脚点的行事风格。
而陈却并不能如她的愿,他最近行踪越发诡秘,有时连张副官都过府来询问关于他的事,阿洛三缄其口,对他的事一律是一问三不知,张副官也只能悻悻而归。
“可鹿活草是你活命的东西,哪怕能多活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也总比不用的强!”阿洛听完脑浆都要炸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丫会傻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