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和接过路蔓蔓递过来的病历本,正想翻开一页,写下自己的诊断,正巧看到了里面的转诊单。
“是这里吗?很痛?”
“我这边好了,你可以过来了。”他好脾气地说。
“你说我真要挂个急诊吗?”
等到手机的电量消耗过半,路蔓蔓才终于得以进入内科诊室。
对面的陈章和见她不说话,倒也不恼。
对于陈章和,她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些说不清不明的感情,她无法界定,也从不敢多想。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的背包,屁就好像着了火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边痛吗?”
“这边呢?”
陈章和见她没说话,仍是温和地问她:“怎么回事?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边呢?”他的手细致地一寸一寸摸过路蔓蔓的骨,用大拇指轻轻按压着其中几个区域。
喊“让让,让让”的声音。
他从兜里拿出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其中的一张递到路蔓蔓的手里。
“不痛。”
路蔓蔓还没掀开帘子,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路蔓蔓听出他语气中并不赞同,生怕他觉得自己是个小题大的人,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路蔓蔓老实地点了点:“她担心我会脑震,说个CT稳妥点。”
她转过子,一脸郑重望着他的眼睛回复:“好!我在外面等你!”
路蔓蔓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章和,也从没有想过自己重生一次会重新遇到陈章和。
尽看他的神色已经有些疲倦,话语间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反正来都来了。”
他抬看了一眼正经危坐的路蔓蔓,”你们校医院的医生让你来个CT?“
他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又转过来问:“现在还晕吗?被球踢了多久了?”
“大概三小时?现在不晕了。”路蔓蔓低才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病例本和医疗卡,连忙递给他。
陈章和刚和旁边的护士吩咐好,让她去租一把轮椅,陪着老人一起去检查,正想点点鼠标,促下一个病人,就看见僵在原地的路蔓蔓。
路蔓蔓接过他递来的纸巾,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仿佛握着的是自己那颗被皱的心。
他眼睛望过来的那瞬间,路蔓蔓就仿佛回到了那个早晨,她在医院的楼梯间里接过陈章和递来纸巾的那个早晨,又好像回到了那个下午,那个他们一同在旧庭院里,映着沉沉的夕阳,耳边是咿咿呀呀的昆曲,他的眼睛落在她的上。
“倒也是。”
仿佛他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承诺一般。
“不痛。”
陈章和合上病历本,用手推了一下桌面,转向路蔓蔓的方向。
“有哪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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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绕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将手上的医疗手套脱下扔进垃圾桶里。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见到这张熟悉的脸,一瞬间所有的情感都涌上了心,让她说不出话来。眼泪毫无理由地在眼眶里打转。
陈章和见状站起来,走到路蔓蔓的前。
“我刚刚诊了一下,觉得你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加上你现在没有想吐。我建议你可以暂时先观察一下,不用CT,当然,你如果坚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开个检查单。”
“我没事,我现在就回去,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
路蔓蔓愣愣地走到位置上坐下,一句话也没说地看着他。
“嗯!”路蔓蔓回应完,又担心他误会,连忙摇摇,“没有很痛。”
她勉强按下自己心中无来由的汹涌,讷讷地回了一句:“被足球踢到了。”
“哎,你的病例。”陈章和见路蔓蔓红着脸急急忙忙的样子,担心自己刚刚哪句话说重了,伤到人家小姑娘,便在把病例递给她的时候,又加了一句:“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可以坐在外面再观察观察,我等等下班了,再帮你看一下。”
“我帮你检查一下,如果痛的话,你就告诉我。”他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就像是在无数个深夜里和睡不着的路蔓蔓聊天时那样,像春天的河谷,徐徐地淌着。
“知了。”陈章和见路蔓蔓将摇地飞快,不自觉弯了弯眼角。
说是诊室,实际上就是一个蓝色的布帘隔出的一个小空间,诊室外面的喧闹毫无阻拦地传到诊室内,使得医生说话的声音都需要格外地加大。
路蔓蔓站在挂号的队伍前,有些犹豫。
路蔓蔓和张扬两人取了号之后,好不容易在候诊大厅里面找到了一个座位,两人友好地一人坐半个屁,在座位上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他也只不过是随意一说,可刚要走到门边的路蔓蔓听到这句话却不由得内心震了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目光正好落在了正与前一个病人耐心交谈的陈章和上。
“有一点。”他的手慢了下来,围绕着那块区域,打着圈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