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我都是过会儿再写吗?”
“没什么喜欢的颜色。”他慢吞吞,把手中的杂志合上,“你每天都没有作业的吗?”
一个声音终于在脑子里炸开,他把手覆盖在眼睛上。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姐姐有这种肮脏的情愫。
起尊严和脸面,嗓子里却有了要哽咽的冲动。
她的确忘了,她当时满门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智子有点惭愧,却还是故作理直气壮:“我今天晚上就问。”
智贵喜欢什么颜色呢,吃饭的时候智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颜色倾好。“又有理由去扰他了。”智子没意识到自己微微勾起了嘴角。
内心深有个东西蠢蠢动想要出,他不想面对,却还是无法忽视:事实是她早已得到我了。
智子离开了,智贵深深叹口气躺倒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
智贵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育杂志,抬看她一眼又低下。
“你喜欢什么颜色?”吃完晚饭,她果然又来了。
智贵没理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好了智贵斩钉截铁地回答前者的准备,却抬意外地看到他面容沉郁严肃,像在斟酌措辞。
小山没再说话,两人默默无言吃完盘里的食物。
她的尊严没有完全破碎,而且开始粘合了。
“你喜欢用什么样的避孕套?平纹的,螺旋的,颗粒的?或者是那些情趣类的?”
“你问了么。”小山板着脸来到她跟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盯着她。
“我在问你。”
果不其然,在他算数学题的时候,耳边尽是她的聒噪。
她想要得到我。
“既然得到想要的回答,那就离开。”智贵赶她出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那就选你喜欢的那个。”他说着,语气竟然柔和了下来。
他简直要疯掉,他比说出这些话的当事人还要难堪。她到底是怎么到如此愚蠢恶心的?连男朋友都没有,这种东西她难是去刻意了解的吗?
“你想要的回答是第二个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得到了并非否认的回答,这让智子接下来的几天都心情愉悦,在学校独来独往形单影只时,也不再盯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婊子而心情郁郁。
“什么?不知我压就没用过,嗯,你的这种问题……给我立刻出去!”他说,接着一本练习册正中她脑门,她了脸,默默离开了。
原来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自己的弟弟,只要智贵在边,她一个朋友没有也无所谓。
而她只是把一直以来的意淫转变成另一个形式暴出来。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她了最后的试探:“不过你说的不可能是指哪一种?是主观讨厌还是因为外在原因?”
大脑像录像带一样反复回放这一信息。
2.
该死,他暗暗咒骂一句,把手掌变成拳缓慢而沉痛地抵在自己面颊上。
她艰难地微微点了下。
不知她哪来的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从她对草莓味甜食的喜爱到对校园里那些痴女的鄙夷再到对爱情的幻想憧憬――全都毫无意义,以至于后面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再听,直到一句话突然冒出,像一枚鱼雷掉进平静的湖面把他炸得耳鸣眼花。
不想要,但摆脱不掉;像下雨天地面的污泥,总要恶心地粘在鞋子上。以至于他总对她冷眼相向。
见她一脸茫然和尴尬,小山哼了一声:“就知你没有,等了你两天了。”
又搞砸了。
“没关系,我可以看着你。”智子直接仰躺在弟弟床上。
――因为我喜欢她。
“啊?”智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曾被拜托询问智贵喜欢的颜色――估计这个女人是想在他生日那天送点什么东西。
她懊恼地用拳砸太阳。为什么说话就不过脑子呢?弟弟本就不待见她,现在更厌恶她了吧。
“可我现在就要,请你离开。”
智子因出乎意料的答案而分外茫然惊喜,她完全反应不过来,怔怔地张着嘴巴,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可是它自童年起就萦绕心,他一边把她看作姐姐,一边又看作别的什么份。与她交的每个举动都是在这个模棱两可的糊的情愫中进行的。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厌恶,却又无法驱除这个超越亲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