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载年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在踏进殡仪馆的一瞬间倒在地,椎心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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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丁长夏一雾水地被他抱住,感到他肩膀轻轻颤抖,她问他,“你给我哭丧来的?”
三骆的院子空着!
听见栓子娘喊,她疑惑地站起来,捶着酸痛的背四眺望,只见高载年也看见了她,转而向她跑了过来。
高载年干呕了起来,却不愿相信,转就往村外的耕地跑。
“我以为你死了。”
风着麦穗唰唰作响,四下里没有别的声音,丁长夏转过,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高载年。
他发疯似的往三骆的院子奔去,不认识他的狗在他后暴烈地狂吠着追逐他。
高载年说:“你没死啊!”
“……”
他抬胳膊把眼泪一蹭,两个人对视一会儿,丁长夏问他:“你来干什么?”
“哎,你盼我点儿好吧。”
小窑也空着。
丁长夏无奈地摇了摇,笑:“没事儿,过来吧!”她把他挡在后,着嗓子朝那群狗喊了几声:“嘿!”狗熟悉她,见她跺了跺脚,胳膊抬起来往远一指,几条狗就停止了吠叫,打闹着跑回村里了。
“长夏!长夏!你男人回来了!”
栓子娘远远看见一个大个子后跟着一溜狗,正觉得稀奇,仔细一看,立刻对着和自家耕地相邻的地里喊:
他只能听见自己喊丁长夏,后有人叫他,他听到有声音,脑子里负责解码的功能却停止运作,让他不知那人在说什么。
高载年来不及多看,后一群狗追上来就要咬他,他害怕起来,望见栓子家的地里似乎有人,便铆足了劲往那边冲过去。
“丁长夏!”他先是惊喜,随后往他后一指,“丁长夏!有狗!有狗!”
“麦子熟了,我来给你收麦子。”
家河村的村口。
陶瓮敞着盖子,干涸已久。
村口地势略高,一眼就能眺见收工早的人稀稀拉拉地从农地往家走。村里的狗热得懒洋洋地躺在路边,炊烟从各家飘出来。高载年往熟悉的那座屋望去,不见炊烟,于是别人家的炊烟闻起来都是死气。
丁长夏穿着件土黄色的衣服,上扣了草帽,一弯下腰去,整个人就溶在了小麦田里。
他抱得太紧,让她觉得肚子有点压得慌,于是推了推他。
丁长夏以为他被村里的狗吓成了这样,笑他:“你招惹它们干什么。”
青翠的群山脚下,金黄饱满的麦穗覆盖了河谷。
高载年气吁吁,短袖背心的袖子外侧了,鼻子和眼角都泛着红,一看就是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