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加害者梦

        又是一场噩梦。

        混沌黑暗的天与海，她终于从天空之上虚空悬浮的螺旋楼梯走了下来，站在了最下面的小小观景台上。

        她抬手抚摸着纯白色观景台上的栏杆，奇异的chu2感这才让她注意到了这个长久以来梦境中的白色螺旋楼梯的材质――那细密的纹路和cu野的造型，毫无疑问是巨型生物的枯骨。

        在梦境中意识到这一点的阿特弥斯忽然惊惶地望向了黑色海洋的远chu1，她好像听见了极远之chu1微弱的哀鸣，带着腐臭气息的狂风从背后chui拂而来。

        天与海的混沌之上，黑色的食腐鸟成群结队地从shen后往前飞去。

        虽然无法看见，但她却似乎感受到了，这大概是某个称得上是震撼的深海巨怪的悲陨。

        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海上皎洁的月光照在卧室的大床上，她浑shen僵ying着，只是偷偷地用一gen手指ca了ca濡shi的眼角。

        真奇怪，她明明那么害怕那逡巡窥伺在她shen边的海怪，为什么却又如此哀恸于他的死去。

        背对着的利维坦翻了个shen，原本两人背靠着背入睡，他却难得地翻shen过来抱住了阿特弥斯。他把脸埋在了阿特弥斯的脖颈窝里，轻轻地说：“阿特弥斯，我又zuo噩梦了。”

        阿特弥斯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似乎gen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也醒了，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说着。

        “自从我开始亲自拿起武qi，开始习惯xing下令遇敌全歼之后，我好像就开始zuo这种噩梦了      。”

        “没有人会一直好运，也没有人会一直是加害者。军火商的筹码里不只有自己的xing命，我从不害怕有人会来暗杀我，但却非常害怕有一天你会因为我而白白送命。”

        “纯白、灿烂的月神，应该在华丽的舞台上起舞，把你从高chu1拽下来，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傲慢卑劣的错误。现在也是一样，因为太孤独，所以我自私地把你从安全的正常人世界拽进我的危险世界中来。”

        阿特弥斯看着落地窗外海面上波光粼粼的美丽月光。

        明明无论是签下协议放弃继承权彻底远离帕西瓦尔家，还是今天差点被烟灰缸砸得面容全毁，她都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可听到利维坦迷迷糊糊的低语，眼泪却顺着眼角liu进了枕tou里。

        爱与恨交织成了扭曲的模样，她和他都在各自的噩梦里沉沦。

        她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眯着眼睛转过shen去靠进利维坦的xiong膛。

        “你也醒了吗？……利维坦，我zuo噩梦了。”她轻声说着，决定对利维坦的自白装作未曾听闻。

        薄如蝉翼的睡梦呢喃那么易碎，利维坦把shen材纤细的美人紧紧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