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曼怕被他发现自己没哭,捂着脸忙躲开了他。
木牌并不轻薄,反而敦实的颇有厚度。
应向离从书里脱离,抬眉扫了她一眼。八风不动的脸上微微一顿。他糊:“嗯。不是什么。…一个小玩意。”说着就要拿走。
这日临睡前。
梁曼懒得扰他,自顾自研究他那个吊坠。――就是李真娘留给他的那个遗物。
她从架子上拿下那个怪模怪样的半圆形木,装模作样地捧在手里看了会儿。又兴冲冲地递到他面前,声气地问:“向离,这是什么东西?”
对方还真可疑的沉默了一秒。片刻后才回答:“…不是。”又起欺了过来。冷脸上不带一点笑,甚至都可以说是略微有点严肃地伸手,“给我吧。”
再抬眼时就是眼尾泛红盈盈泪了:“…既然左使有心上人,又干嘛收了我来。原来这些天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么…”说着就捧着脸委委屈屈呜咽起来。
对方眯着眼。尾巴烦躁一甩,背去不理。她又围着架子转悠来转悠去,应向离也不抬。似乎真是看的入迷了。
而应向离就是不。
他只会温恋。
梁曼看出他面上的不自然,心想不会真是连夏送的吧。
一念及此,她当然更不会还他。赶紧将手背到后,面上笑盈盈追问:“什么小玩意?…干嘛这么紧张呀。难不成是哪个姑娘送你的?”
她多希望应向离脑门上真能冒出个进度条来,让她一眼就看到让他愿意为自己反叛的临界点在哪里。
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反应。梁曼的笑容僵住了。她低寻思着,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吃醋吧…
这玩意虽然看着不起眼也不值钱,但制作的却很是巧。一方两三寸宽的小木牌,外面镶着九颗可以滴溜转的小木珠。
顺便,她也就能知什么涨好感度最高。她也能少走点弯路。
去了右使的大花花。
他光在这木愣愣傻站着,嘴里干巴巴地一直重复什么不是没有。说是没有安也不是没有安,但绝对一句柔情蜜意深情款款的誓言――哪怕是谎言――他也不会讲。
想要安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怎么办。他只得放了声音,嘴笨地一直重复:“别哭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应该是。
……
他在那边坐着看书。
梁曼知他也没用,闹久了还会惹人烦。她趴在他肩假模假样地哼唧了一会,见好就收。
梁曼摸索着木牌左看右看。指甲嗒嗒嗒敲一敲,拎起来又晃一晃。她总觉得这个木牌里面有夹层,应当是可以打开的。
梁曼现在真是焦虑烦躁到不行。有几次都差点在应向离面前按不住自己的情绪。天天挖空心思的讨好一个讨厌的人真是太累了,更何况还得不到多少正反馈。
可刀就一直悬在,她还必须上,装也得装出一副两人热恋期的样子。
杀了陈今裕就是他为她的最出格的事了。
应向离坐在架子前,手里捧着本老旧到快要散架的书。梁曼略微瞅了一眼,发现又是那本连封面扉页都掉没的什么古籍。
两人这么折腾了一会。
这同时也是他们间的关系跨得最大一次。之后那个进度条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真的是神和肉上的双重折磨。
要不说梁曼总拿不准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要是搁别的男人上,此时早指指地地拍脯赌咒发誓:自己对她一心一意心里绝无其他人一片影子。
能上来拍拍你抱抱你真的就已经是极限了。梁曼怀疑应向离这人就不存在热恋这一种状态。
琢磨了老半天还是没整明白。只好悻悻地拿去还给他,顺完成一下每日任务。
她嗲得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没办法,对方就吃弱这一套。
刚喂过了长虫。这个畜生吃饱了又趴角落里睡去了。
梁曼至今还没有崩溃,全靠着心底的那一口誓死要复仇的火气撑着。
梁曼知他最受不了姑娘哭。对方冷心冷情的脸上果不其然地出现了裂纹,应向离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不是这样。”他笨拙地探出手。
梁曼酝酿了好久,嗲着嗓子没话找话:“…咦,这是什么呀?”
可又不敢瞎撬。弄坏了好感度不得瞬间清零。
最后她掐细嗓子傲地给他指了条明路:“…把这件东西的来龙去脉好好给我讲个明白。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在心里斟酌排演了一下,梁曼深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