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曼一再的哭嚎威胁下,对方还是不得不了。她则在心里酝酿着自己要怎么演。
她崩溃地捶地狂笑起来:“…你看看,自己看看。连人家森林之王都给你吓得够呛,这对吗?为什么会这么难听啊!…你也长得帅,帅哥什么都好听难不是个铁律吗?”
声音越说越低,乃至于快要低到本听不清的地步。
正打算过来搀梁曼起来。他拉了几回也脱力地没拉动。
想着,梁曼便纾尊降贵地给他选了个台阶下。指示他首曲子给自己听。
姓连的是纯0倒也情有可原。应向离这个直男微双的怎么也这么蠢…!
他却有些迟疑:“我,得不好。…”
得好不好重要吗?不重要!
这段音乐可以说是相当相当的难为听。
剩下的话梁曼实在说不下去了,谁家的月亮会这么惊悚这么死不瞑目啊!你家住哥谭吗!?!
梁曼的职业素养有些绷不住了。
她决定收回被屎感动的那番话。她承认自己还是太年轻太自以为是了。
她只是要借故假作被他感动一波,顺便再崇拜地求他教教自己以此来推好感度而已。对付应向离这种小文青,就要靠这种心照神交天涯知音的手段来攻心!
对方沉默了。
这人怎么干什么都永远是磨磨唧唧推三阻四。每回都得让人三四请!梁曼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就算应向离得像坨屎,梁曼也能被屎感动地刷刷掉泪。痴痴地作西子捧心状说我里面听出了好深沉的东西,你让我想起了故乡的那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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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曼是越细琢磨那场景越憋不住笑。脑子里的画面让她逐渐绷不住了。她干脆用手堵住嘴暗自无声的狂笑。
“…但是我和你,不清白。我对你,也…”
他的语气无比诚恳:“…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后来我闲来无事,就了个这个小玩意解闷。”
可是声音一起,她却稳不住了。
热的大掌试探地落在她一耸一耸的肩。男人沉下声音郑重:“这些话句句属实。我对她非常清白。”
上人见她吃醋难过到胳膊都不啃了,慌了似的将声音放柔放缓:“她真的像我娘。我真的是因为这个才想为她赎…!”
然后再转问一句:你滴,音乐世家?
许久后,他才轻轻掌住她肩。低声:“…我是清白的。我和她也是清白的。”
梁曼紧闭双眼。脸都变扭曲了,但还是强着自己继续:“…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轮,咳。一轮明…噗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她一边憋住笑还得顾着演生气,实在是累得够呛。但仍是尽职尽责地瓮声瓮气:“…呸!和她清白,那和别人呢?左使大人可真够可以,去了坊这么多次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你要是清白,那咱俩也算是清白的!”
应向离被她感染地自己也憋不住想笑。最后他干脆也坐在地上,支着放肆地仰面笑出声来。
原来应向离心里一直暗自怀疑对方和自己娘亲有血缘关系。可惜娘亲去世了,他也找不到证据证明。后来他又去坊找了她几次,但对方总是一见他就掉走。
再后来那个胡姬就不见了。老板说,她被其他豪客买走了。
绷住表情,梁曼慢慢从应向离上站起,缓缓背过。
线条如刀凿般朗的脸颊上,便难得的出一颗只有在大笑才会出现的浅浅梨涡。
梁曼一抖肩膀将他的手抖落掉。
连酣睡着的右使都被惊醒。长虫焦躁地甩着尾巴拍来拍去,左顾右盼地在找哪里发出了猎物濒死前的叫喊。
不对,他一直就是这样蠢。要不自己也不至于每次都被他这个榆木脑袋气到快要发飙。
梁曼咳嗽一声。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应向离一见她拿这个东西就这么紧张…
梁曼憋得都快缺氧了,她直到趴着笑够了才决定放过他。她知,要是自己不出招,这个蠢货能木愣愣地呆坐在这里看她假哭一晚上也不知安人。
――乐色尖酸凄厉杀猪般的呕哑,气息断断续续死了没埋一样的嘲哳。
深呼几口气后,她打算试一下,挑战自己的极限。梁曼淡淡:“…这段曲子,让我想起了、想起了…噗嗤!”她痛苦地掐住自己手心,暗暗告诫自己要有演员的信念感。
梁曼寻思一会要怎么不敢置信地抬起望他,怎么被音乐引到黯然失神。乐声停下后她又怎么伫立良久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再神之一手的从侧脸划过一滴泪来。
应向离脸上尴尬无比:“…都说不好听了。”
曲声一止,两人都沉默了。
但她这样肩膀一直轻耸着显然是很容易让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