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说到这里,不仅仅是李元胤,就是守在门口的李建捷,都不由得心头一阵感动,天恩浩荡至此,就算是朱由榔让他们现在就去死,他们也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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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元胤一时激动,原本能言善辩的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唯有双膝跪地,叩首谢恩。
朱由榔笑了笑,然后立即起身扶起了李元胤,语气亲近道:“元伯,朕知道你的忠心,朕虽然贵为天子,广有天下,可局势至此,如今也是颇为窘迫,没有什么能赏赐予你的。这把剑朕今日便赏给你,群臣见剑则如见朕,此剑可斩一切逆臣贼子。”
说着,朱由榔把他一直拿在手上的那把剑拿了出来,赫然就是传闻中的尚方宝剑,他“唰”的一声将剑拔出,一股寒光瞬间闪过,然后又哈哈大笑着插了回去,递给李元胤:“这剑锐利得很,元伯用它斩奸臣,斩贼人,斩汉奸,都绝对游刃有余。”
“好了,不说这些了。”朱由榔看着面前的李元胤,随即又问道:“朕听闻元伯的大公子今年也到了读书的年岁了,不如送到宫中陪一陪太子吧,顺便也为太子启蒙一番。”
李元胤听了,立刻拱手抱拳,信誓旦旦道:“请陛下放心,臣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的,城内无人敢生异心,城中的士气如今虽然还是不高,但只要再给臣一些时间,很快便能恢复如初,耿继茂绝对钻不到空子。”
“陛下,臣不敢!”李元胤虽然满心欢喜震惊,却还是要推辞一番。
“带朕去看看吧,朕的将士,为朕守城,朕来都来了,没有不见一面的道理,否则,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马吉翔已经寒过一次了,朕不能再寒。”朱由榔说着,便要往外走去,语气中丝毫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其实,朕知道三水不好守,也知道其中的危险,若是没有元伯,朕着实是不知道该派谁来了。”朱由榔叹了口气,又幽幽道:“都说世间最难之事,便是感同身受,朕今夜若是不来,又如何能与元伯感同身受呢?”
其实,李元胤请旨前来驻守三水,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要知道,无论耿继茂是先攻城,还是先渡河决战,他最终都可能逃不掉。先攻城,他就是首当其冲,先渡河,他就被隔绝成了一座孤城,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毕竟,他的长子进了宫陪太子,今后是什么样的前途,那可还真的是不可估量!云南的沐家,可是世守,大明江山三百年,沐家也镇守了云南三百多年。
“况且,李元胤是李元胤,朕是朕,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朕亲自前来,除了为元伯你,更是为了亲眼看看这些为我大明舍生忘死的将士们!”
朱由榔现在的太子便是历史上的哀愍太子朱慈煊,是他的第三子,此时不过两岁余,而他的长子和次子则是都在前几年清军进军广东,行宫一众人等逃离肇庆时先后散佚民间了。换言之,朱由榔这番安排的用意,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了。
“有什么敢不敢的,如今的局势,推辞来推辞去有什么意思?”朱由榔忽然转身,缓缓走到了窗边,往外望去,正好能看见三水县城头的一角,然后对着李元胤说道:“朕方才一路过来,看到城中将士的士气十分低落,如此守城,必然是不行的。”
“朕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那封信给烧了,耿继茂的这点小伎俩,还骗不到朕。朕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告诉元伯,朕从未怀疑过元伯,元伯不必为这种事情困扰。”
要知道,把自家孩子送进宫中给太子启蒙,这对一个臣子来说得是多大的荣耀啊?更别说如今这个时候,启蒙不启蒙都是另外一回事。这背后可就代表了帝王的全心信任了,李元胤本就对朱由榔忠心耿耿,现在更是恨不得肝脑涂地,立刻去给朱由榔把这江山全给收复了。
李元胤闻言,眼睛竟然不由得一酸,他知道朱由榔这一句话代表了什么,是对他的无条件信任。他也忽然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渡河入城,恐怕也是因为这份信任。得遇此明君,虽九死而尤未悔!
“臣李元胤,谢主隆恩!”李元胤小心翼翼的接过宝剑,心中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却只蹦出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听他用极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