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一声阴冷的嘶吼自传来。
纵使洛水被裹得严严实实,可透过肉藤的隙,那凄厉至极的声音还是如针般扎了进来,一下刺得她两耳锐疼,蜂鸣不已。
接下来的一切更是恐怖至极。她像是被丢进了只大缸里,同满缸蛇肉压在一,而外似有数只大锤一下接一下地重击着,仿佛随时要将这缸同她、还有这一锅肉哐当哐当地一碾压搅拌了。
洛水不一会儿就被晃得昏眼花,干呕连连。
耳边似传来低低哑笑。恍惚中,她嘴又被撑开,灌入一口热辣辣的青气。
混沌间,包裹着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几乎与这满腔的藤肉一起震动。
只听那魔笑:“你这憨货,听那老鬼的话困了我百年不说,老子都出来了,还没来找你晦气,你倒急着送上门来。”
它喊话喊得轻松,可洛水听得出来,它躲得并不轻松。
不仅如此,它还孜孜不倦地挑衅对面。
“嗯?你说给你?给你什么?让我找找啊……这个?”
洛水本还听得有些糊涂,可手边突然一动,却是那小神兽突然一下被它抽了出去,吊在外。
魔笑:“你瞧清楚了,看明白了,若非是我,你这好儿子焉得命在?”
……儿子?那来的岂非就是青言?
洛水猛地清醒过来,心下五味杂陈。
正想着,忽闻边刷刷两下,她左侧包着的那块肉就削去了一块,出了块巴掌大的隙来。
洛水下意识朝外望去,却在瞧清对面的刹那不禁愣住: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仿佛是一团残破的、莹白色的茧,中间燃着一团金红色的火。
可第二眼,就很难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因那白色的一团像是本维持不住形一般,不断散开又聚拢,像是丝絮,又像是烟气。
她甚至一时没有认出那是青言。
她想,她眼睛大概是真的出了问题,不然如何会瞧见他这般完全脱形的模样,甚至比噩梦中更可怖。
中间那团火倏然顿住,旋即猛烈颤抖起来,连同周围不成形的白雾一起,仿佛瞧见了她。
它不过稍顿,就迅速朝她游来,凝聚起无数须显出白色藤蔓的形状。
这一瞬仿佛噩梦中的景象复苏。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本能地朝后缩去。
可外的青言显然误会了她的状况。
白色的“藤蔓”猛地炸成更细的游丝,疯了似地朝她笼罩而来,还未及近前就被墨汁似散开的雾拦住。
“屠天工!”青言恨声,声音来自每一游丝的震颤,如涟漪般不断回响,“你安敢故技重施,伤我妻儿!”
老魔一边将洛水摁回更深,一边继续刺激他:“何为‘故技’?如何‘重施’?我与你那主上岂非是礼尚往来?从前他要送我下狱,我就助他登仙去;如今他想拿我作挡箭牌、替死鬼,我便要取了他的心肉、骨中血,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坑死王八――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你这妻儿就更是好笑――老子何时动过你的人?不怪我骂你憨货,你当真还没记起来、没反应过来么?”
洛水一听这魔说什么“妻儿”就觉大事不妙。
先前她知晓洛玉成欺瞒青言之事,已经觉得难以忍受,若换作青言本尊知晓被一直信赖的主上欺骗,又该作何心情?如此情境下,这般刺激青言到底有何好??
她觉出这魔不怀好意,哪里肯陪它作死,当即就要呼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