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兴隆,规模扩大了不少。但是赵宏已经锐地嗅到,地产经济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了大拆大建,钢厂势必要裁员萎缩。地铁项目是完美的过渡:在建筑业刚刚萎缩的时候,地铁项目可以消耗一分钢厂过剩的产能和第一批被抛弃的劳动力。地铁建好之后,整套系统能提供十分可观的低技术要求的工作岗位,把钢厂遣散的其他劳动力也汇聚过来。地铁项目对他来说,并不是能给这座城市提供更便利的交通,更不是能给市财政提供更多的收入,而是能给上就要发生动的钢厂的提供落地的缓冲。
谢振云换好衣服,出来跟刘沁梅摆摆手:“还是地铁那档子破事儿,省里提的也还是老三样:人口数量、财政收入、贷款规模。没啥新鲜事儿,不提也罢。”
谢振云觉得赵宏的想法很好。但是A市的财政规模本不足以带动地铁这么大的项目。更何况以A市的人口规模,地铁建成之后也绝不会盈利,而会成为财政的一个甩不脱的包袱。财政吃紧意味着比如地铁这样吃财政的项目,会出现拖欠工资的现象。修地铁求稳定这种法,对这座城市的来说,只能是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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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沁梅不自觉地摇了摇:“我终归是她唯一的亲妹妹。血于水。”
谢振云再怎么不赞同赵宏的想法,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赵宏是他的上司。赵宏也不是吃素的。他知谢振云跟他意见不合,可是每次有上面的领导来审查地铁项目,赵宏都会派谢振云去挡枪。挡住了无功,没挡住回来就成了“我就知你也不支持我的工作”。这些官场腌臜事儿谢振云和刘沁梅心里清楚,但不太带到家里。
楷璇恍然大悟:“你是怎么联系上她的?她怎么可能随便给三十年没见过面的人借钱?”
楷璇愣了一下:“我大姨?”
刘沁兰是刘沁梅唯一的亲姐姐,比刘沁梅大将近十岁,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学生,而且是一举从十八线小城A城考到了北大。这在当年的A城也算轰动一时,家家都知刘家有个天才女娃娃。
说话间已经走进餐厅,一家三口围坐一桌。
刘沁梅说:“就是那个去美国三十年再也没和家里联系过的。”
一顿饭的话题基本上都是谢振云和刘沁梅对楷璇的殷殷期望和对留美生活的畅想。快吃完的时候,刘沁梅把话题过渡到了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现在国家规定,每年每人换汇不能超过五万美元。约翰霍普金斯这种私立大学,每年学费就不止五万,加上房租住宿还有你第一年要买车什么的,我和你爸的换汇额度加起来才差不多刚刚够。我俩都是公务员,一次换五万美元终归不太好。我考虑了下,先找你大姨借了点钱。”
刘沁兰是个实实在在的天才。她上学的时候每天上课都睡觉,下课喜欢和一群不学无术的小子们上树抓鸟下河摸鱼。谁都看不到她什么时候学习过,但高考的时候她的成绩在全省排第三十五名,着录取分数线进了北大。大学上了三年,第四年她在北京找了实习。那时候外地人在北京落口买房子还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前途一片光明。就在刘家人以为她能在大城市扎的时候,她写信跟家里说她男朋友在A城,毕业要回来。刘老爷子当时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