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不知重覆多少遍,举到发痠的双手始终没有从温的空气中抓住什麽。
这种机械式的动作持续到艾妲醒来、握住渴望着某物的那双手,才从虚无的执拗中解放。
“小姬,我想起来了……”
“嗯呐?”
姬玛宛若受到邀舞般,牵着艾妲伸出的手来到床边,咚地一声坐到艾妲移开子后还呼呼的床上。艾妲抓起姬玛的右手,对着褐色肤又又,慢慢来到她的掌心上;她依序将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戳入姬玛的掌心,再以右手将姬玛手掌握合起来,两人三手像千层糕般层层握住。
“妳还记不记得,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妳也有发过一次当天就退掉的烧……”
姬玛的大眼睛像是被艾妲唤醒般稍微睁大,在艾妲注意到以前就恢复原状。
“完全不记得呐。”
阿尔巴特区,第一使徒教堂。
某个成立以来尚未登记与敲定据点、成员却已在王国境内暗中活跃的组织,正借用这间专供各界名使用的豪华教堂,召开一场由三名高阶司祭主持的任务会议。站在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们面前、无声取下青色斗篷的女子,乃是担任队长之职的“领唱者”;为了与唱诗班那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区别,这名女子的正式称呼为“殉教领唱者”。
“书面报告,我们都看过了。简直是荒诞无稽啊。”
因为状况超出理解范围,文字才会变得荒诞。
“妳是殉教领唱者当中最出众的一位,所以才派给妳优秀的司祭。”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妳却辜负所有人的期待,甚至践踏自己的尊严……”
所谓践踏尊严,不过是单方面被视为乱写报告。
对于老人家们冗长又添加过多赘言的责备,殉教领唱者可以理解成那是上了年纪后不住嘴巴。要她像个傻子般站在庄严教堂内、只为了跟着鼻涕的小孩子一样听年长者训话,也能以满足报告需求为前提忍下来。等到高阶司祭们唸到口渴了、痠了、肯坐下来听取她当面报告了,她便抛开幼稚地累积少许的怒意,抬起来向前进。
殉教领唱者踏着静谧的步伐,来到披着金色披肩的高阶司祭们面前单膝下跪。三隻年迈苍老的手掌伸往她的额,保持约五公分的距离,五指微启。
记忆抽取。
经过特别训练的殉教领唱者,拥有将最多二十秒的短期记忆、以纹路形式记录下来的能力,让权限更高的高阶司祭加以阅览。纹路压缩法的失真率取决于施术者能力,如果是这位被称为最出众者的殉教领唱者,可以到罕见的影音及解析度极限接近肉眼状态。不过对高阶司祭们而言,他们早已达成随便看一眼就维持原审、以便回些更有意义之事的共识。
反正,英云集的“第一殉教者”行动失败为事实。
按照老人家们的经验,大概是初次进行战斗指挥的殉教领唱者出了差错,才会上呈天行空的报告。
不怎麽说,十四人小队都不可能在几秒钟内──“呜呃啊啊啊……!”
给扭曲的大气压成肉饼。
“妳给我们看了什麽……”被自己张开的结界压挤成人肉果汁。
“荒诞……荒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