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象天微微一笑,伸手去抓,却被江瑞生一把扯过。
“精气十足,比起我家那些老弱病残,这三十副傀儡,自然好!”
江瑞生显然极乐丰都的傀儡十分感兴趣,对问,“你在赤松界碑处击杀炼成的三十具傀儡,抵得上何境修为?”
江瑞生打量司徒象天许久,终于把《血祭》扔给了司徒象天,故作大方地道,“看在你每次都说话算话的份上,这次,我先付订金。”
“呸,无病呻吟,下贱!”司徒象天哈哈一笑,看着江瑞生,“第二呢?”
“好!”
看着手中《血祭》,司徒象天欣喜不已,“有了此成卷,按图索骥即可,大可不必杀戮无辜生灵。可惜可惜,与我修炼的功法对不上路子,不过也算是个一大幸事了!”
“我本来也没有一个朋友!”
江瑞生单手掐着《血祭》,对司徒象天嘿嘿一笑,“怎么,没做事,就要报酬?”
江瑞生微微坐正,面露笑意,毫不避讳地道,“兄弟,我们谈一桩生意,如何?”
竹简中,除了最开始所记十字箴言外,密密麻麻地浮现出不同的野兽,加起来,足有几百种,它们一个个在血红色墨线的勾勒下,生龙活虎地活动着,竹简最后,一个人形安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哪位世间豪杰。
对于往日只以书信交流,今日方才见面的司徒象天,江瑞生也没有把握说服其为己所用,听到司徒象天近乎玩笑般的言语,再看那坚毅的眼神,江瑞生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又拿起一只鸡腿,举到了司徒象天面前,“那就,一言为定?”
“第一,事成以后,我手里这本至宝《血祭》,还给你司徒象天,这可是已经吸尽了人间精血的神卷,较之前司徒乔溪上贡给我爹时的无字天书,可谓天壤之别,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至于你司徒象天是把这本《血祭》上交给你老子,还是留作自用,那我便管不着了。”
司徒象天踌躇良久,终于抬头直视江瑞生,结果酒壶痛快豪饮,嘿嘿一笑,“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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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司徒象天手里拿着鸡腿,一边大块多赢,一边拱手谢道,“这要是有酒,我非得敬江兄一樽,以谢江兄美意。”
司徒象天揉了揉额头,估摸着给出了答案,“嗯...,这还真不好说,傀儡无神无识,只能继承原主生前体质,运气好的情况下,才能炼化出神识具备的傀儡,你给我的这三十具,大概能抵得上一两名倒马境的武夫吧!”
江瑞生深以为然,“阴阳家所学之术玄而又玄,在九流中门徒不多,极乐丰都是阴阳家的分支,所学更加小众,门人不多,也属正常。”
江瑞生问道,“那你觉得,被你杀掉的生灵是罪有应得?”
“我一直是个很孤独的人,没有认得你的时候,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江瑞生坐在原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酒,递到司徒象天眼前。
司徒象天吃饱喝足,一边扣着牙缝,一边眯眼道,“虽然我和江兄情投意合,但,今日江兄约我来此偏僻之地作甚?不会只想聊聊天、叙叙旧吧?”
江瑞生美滋滋地抿了抿嘴唇,挑眉问道,“不过,话说,你极乐丰都做这么多傀儡干嘛?”
“我怎么知道做了事会不会有报酬?”长相一般的司徒象天重新戴上面罩,眉开眼笑,样子极其无赖,“谈生意嘛,总要先付些订金的啦!”
“也不错啦!”
江瑞生目视远方,山岭秋深不留,一片黑云隐山,再无白塔晴云、桃花源头。
江瑞生把《血祭》摊在了两人中间,缓缓展开。
冷到极致的声音,从江瑞生的口中,入司徒象天耳,“你帮我杀了我弟弟刘权生,我帮你杀了你爹!如何?”
司徒象天双目流转,飘忽不定,眼中悲伤、犹豫、喜悦、迟疑等情绪交织错综,犹豫不决。
司徒象天大咧咧地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江兄先说报酬!”
两个没有朋友的人,成为了朋友。
“也不瞒江兄,我极乐丰都一派入门要求极为严格,加上修行偏门儿,正式门人至今还不过百,加上雇佣的一些江湖护卫,也不过千余人而已。”
“哈哈!希望江兄可以永远这么大方。”
司徒象天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过鸡腿,反而自顾又扯下一只鸡腿,同江瑞生的那只鸡腿交叉对错,嬉笑道,“一言为定!”
“拿来吧你!”
江瑞生言语中明显有些失望,随后笑道,“他们跟着我在赤松郡杀了那么多人,回去了也是个死!还不如送给司徒兄炼制傀儡,用的好了,还可再谋些福利。”
用剑片着烧鸡,轻问道,“赤松郡讨回来的那三十多名郡兵,用的可还好?”
司徒象天顿了一顿,抓起烧鸡,囫囵吞枣道,“所以呀,有些探墓倒斗、杀人越货、险境求财或者试验研究的事儿,我们都会躲在远处,让傀儡去做,极乐丰都门人珍贵,保命要紧嘛!哈哈!”
“杀人至亲至爱,断人骨肉血脉,这可是人间大忌。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