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阿菲，你和美珠要好好地

        临出门时，乌永谦喊住他，还是忍不住劝：其实欧生只是不让你出城而已，你没必要走到最后这一步吧？

        良伯推开沉重木门。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里，良伯背着手，慢慢踱步至不遠的永记茶餐厅。

        可能是因为他清楚知，木已成舟，说什么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也轮不到他来心。

        说起这事乌永谦就气得横眉怒目，指尖烟灰簌簌往下掉，那晚吃完饭，他跑得比谁都快，说要和人家去行花街！正衰仔！无鬼用！遲早死在人石榴裙底下！

        乌永谦亲自给他斩了一只左鹅髀，叉烧也是拿今天最靓的位。

        六颗弹巢装了仨。

        良伯看着面前一大盘丰盛，有些无语：咩？让我食饱好上路？

        即便老板不在，这间屋子也让人照看得仔细，和楼下不同，这里依旧一尘不染，没有南方常见的霉味。

        你年纪也不小了，烟少抽点吧。良伯吃完饭了嘴巴，瞥了乌永谦一眼：小韫最近如何？

        老眼角瞬间微：好吧，多谢了。

        如同他骨与骨之间的关节磨动的声音。

        还要问？照旧啦。总爱板着脸的良伯难得笑了笑。

        开锁进屋，货架空无一物，平日他最常呆着的玻璃柜台上覆着一层灰，紫檀算盘和古董犀飞利都放在原位。

        有必要的，当时欧生跟我说过，事不过三。良伯扯一下嘴角，挥挥手，离开永记。

        往上走，一面暗墙慢慢往旁收起，渐渐出那红木双开门，这才是欧晏落的办公室。

        由于有暗墙挡着，外人来到这一层时就会被误导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小房间，也就是假的办公室。

        如今他只希望，如若有一日乌韫那傻仔被春月甩了，不要自寻短见就好。

        虽然乌永谦没说得直白，良伯也明白他在讲谁。

        良伯推开玻璃门，这门也有些年岁了，吱呀了一声。

        他走回巷子，踏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石板路，回到大喜。

        今日吃什么啊？乌永谦问。

        欧生留给他一半

        只留下了一样。

        大班桌上静躺着一把手枪，金色的柯尔特M1873。

        左轮手枪枪依旧铮亮，良伯拿起枪，打开弹仓。

        他没开灯，关了门后走向大班桌。

        烧鹅叉烧双拼碟饭，蚝油生菜，再加一杯斋啡。

        自从儿子被标参之后乌永谦便怕了女人，这些年修生养活得跟个和尚差不多，他知春月那女孩的厉害之，也从没看不起人家，反而总觉得儿子会拖人家后。

        他一屁在良伯对面坐下，看老慢条斯理吃饭，也不说话，烟一接一抽着。

        乌永谦叼着烟站在门口，像是等了他好久的样子。

        剩下的就看各自造化了。

        墙上那幅天价名画被人连夜带走了，连同欧晏落抽屉里的那些个私人物品。

        反正到时候，他人也不在。

        他摸向口袋想掏出钱包，被乌永谦喊住：不用给了，我请客。

        如今听到那姑娘的事，他也不像以前那般焦慮着急。

        乌永谦愣了愣，呲了一声骂他：老你别乱讲话。

        能如何？一点都不着家，就说年三十那一晚，这衰仔还想偷跑去别人家吃年夜饭！见我把藤条拿出来了才乖乖呆在永记。正衰仔，一有了女朋友就忘了爹哦不对，都还不是女朋友！

        他走上楼梯，在二楼转角的墙上摩挲，摸到了一块微凸的砖块，用力按下去，楼上便响起咯咯咯咯的机械声。

        不是饭市，茶餐厅里没别的客人，等良伯进了餐厅，乌永谦把门上的挂牌翻了，「休息中」。

        在姚菲手里买下大喜的也是黑鲸的人，欧晏落要留着这栋楼，多年后是不是还会回来，良伯没多问。

        良伯轻叹：仔大仔世界*，我们都不了了。

        大街上车来车往，一声喇叭正好掩住了老话语里的一分，姚菲没细想，点点回他：会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