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丢脸死了……」她咒骂自己，半是颓丧半是气闷的拾级而上。

        「不过是土瓮城的作风习惯罢了。」

        「我跟老闆赌，赌我可以单挑整笼的殭尸和其他斗犬，赢了还我自由。」

        胡思乱想的当，静已经走到楼梯的最端，深呼，一把撩起门帘，踏进比幽暗走廊勉强明亮一点的酒吧。

        「昨晚的餐桌上，谢了。」

        「所以你在俱乐补里撑过来了。」他微笑着下结论。

        真是有够丢脸。

        但聊了下来，他们也将维塔之前的遭遇猜了个七八成，太过纤弱的板、满是伤的手臂、脚踝上被束缚过的疤痕、严重贫血的健康报告……

        啊……眼前的傢伙笑得愉悦无比，黑熊般的狞笑让布罗意识到，那个帮着他偽造证明书的傢伙，八成最后被逮了，还死无葬之地。

        「你呢？」布罗问：「你不是没抗？怎么混的？」

        他搓了搓左脸的落腮鬍，那里有藏在鬍子底下仍隐约可见的狰狞长疤。

        奈特会意过来，心中一紧，拋下他们转往楼上衝去。

        ※※※※

        她敢打赌，刚刚在那拍卖会场里看到的，一定还只是普遍级而已；而想到自己居然对普遍级的东西反应如此激烈，对比昨晚在餐桌上朝修伊大放厥词着类似「没见过世面，不知人间疾苦」的言论……

        「为了他，我敬你是条好汉。」他低声对奈特说着。

        奈特转瞥了他一眼，只见那个放浪不羈的傢伙虽明显在和自己说话，眼光远远放在舞台上。他右眉一挑，轻描淡写的吐语：

        在这个城市的底层与高层中阶打过，他知那三兄弟不是好惹的，要是弄个不好，土瓮随时都会被报復。

        摩顿笑开，笑的张狂，落腮鬍随着咧开的大嘴扬起，他吐出答案：

没有抗的摩顿，在遇到维塔之前，也怀着这个迷信。

        再度经过那隔音极差的声色场所时，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看来他不打算直接说维塔的事了，奈特与布罗交换了眼神。

        在被猎食的残酷世界生存已经太累，为什么人们依然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放过呢？

        「唔，后来就到『上社会』去当佣兵，自己的钱自己赚，爽爽过日子囉。」

        摩顿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平时的散漫笑容，眼里满是警告与认真：「好你的小女朋友，修伊˙巴是个疯子，疯狗乱咬起来，是连自家人都不认的。」

        他嘲讽的暗示刚刚那对被生生拆散的母子。

        那些怒骂，虽说是演戏，但多半也有一些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就是不喜欢修伊那种唯我独尊，把人命视如草芥的态度。摩顿应该都看在眼里吧？天，她真是丢尽了土瓮城的脸！

        「……我们称之为『安泰』。」他说，「新雪梨虽然法律严禁人类的买卖，但警卫士兵们并不敢对达尔克区出手，只要我们够低调，上面就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安泰』──抗人的血，这个绰号就是这样来的。有许多需要养家糊口的抗人，在固定的地方卖血；也有人乾脆像这样，卖了自己养不起的孩子、老婆，赚取更大的利。」

        「你跟那个巴家的修伊又是什么关係？」奈特问。

        何苦呢？为了一条人命？这是从小生长在新雪梨底层社会的他无法理解的，但却是维塔心中嚮往的。所以当初，维塔才会坚持要到土瓮城去吧，他想。

        真的16岁就算了，偏偏她骨子里「应该」是个27岁的成熟女──「应该」要像讲台上的老师那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对的，她「应该」要很冷静，她「应该」拿出受过专业训练的水准的。

        「我骗的。」他说，「我骗了一个白痴绑架犯，让他为了双倍的价钱，帮我偽造血型证明书，把我卖到斗犬俱乐里。」

        五分鐘前。

        那死气沉沉的酒保依然站在吧檯后，用脏到看不清原本顏色的抹布，着明显跟刚刚是同一个的破杯子。

        拍卖仍在进行，他们已经没什么继续观赏下去的兴致。

        『碰叩！』一声她面朝下的狠狠跌趴在地，俏的小鼻子毫无悬念的直接与地板深吻，她眼冒金

        她抹抹脸，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点个什么喝的，想先绕过吧檯去选张椅子坐下，不料经过酒保边时，脚下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绊──

        听他这么一说，摩顿笑了，笑着笑着，却突然又收起笑容，转对着奈特。

        摩顿转看向那个对他一直都没好脸色的傢伙，本想再调侃他几句，但又想起昨晚餐桌上这傢伙对亚瑟装傻的言词，他念一转，耸了耸肩，乾脆的招了：

        「我在俱乐里撑过来了。」摩顿点点，想起那段时光，叹了一口气后，挑眉咕噥：「真是老了……居然会感叹这些有的没的。」

        她用力抹着鼻子，试图将情绪失控的证明掉。

        摩顿突然哑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