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烤来吃了,的确也差不多。
那个男人该死,自视甚高的人都该死。
他知那傢伙背地里正在筹划些什么……但他不打算说。
「啊、修伊大人、呃呃啊啊、咳咳咳,不……嘎咳咳……」
还骂不够,男人举起手,遥指着他的鼻子继续数落: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无聊透。
「吃喝嫖赌、交一堆狐群狗党!为巴家的人你丢不丢脸!?」
「咳,维塔。」亚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唤走了少年的注意力,「下礼拜的会议,我需要你帮我整理……」
银发黝肤的少年,睁着微红的眼,担心的看着他。
「不,没什么。」他端出笑脸,想敷衍了事,「父亲。」
「口心不一的傢伙!你兄长们每天为了整个城的事情烦恼,就你一个游手好间,成天无所事事!」
那视线是温的,是关心的;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丁点嫌恶。红水晶般的瞳仁瞅着他,他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彷彿整个晨光室突然就冻结在那一瞬间,太过腻的阳光也轻柔了起来,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那名少年,与自己……两两相望……
「……我去看看艾格莎,昨晚哭了整夜,现在应该醒了……」南茜夫人苍白着一张脸低声说着,她几不可见的对餐桌上的人们点了个后,转跟着女僕们,匆匆离开了情势紧绷的晨光室。
所以只好视而不见。
但父亲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怎么?觉得你现在享有的一切都很轻松吗?觉得你兄长们的话题很无趣,跟你一点关係也没有?」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发出了声音。
那固执的老男人,似乎是近日来的压力找不到宣洩出口,『砰』一声将刀叉拍在桌上,餐盘碰撞出声响,他边的女人则绷紧了子。
血很重要吗?没了血,人就会死,但空气与血哪一个比较重要?他活着,内动着丰沛的红色,但这牢笼的空气已经渐渐稀薄,好像只有减少几个人口,剩下的空气才够用似的……
餐桌再度陷入沉默,只剩下餐碰撞的轻微声响。
巴南特此时也才惊觉自己似乎骂得过火了,但一张老脸拉不下来,只能气鼓鼓的坐下,闷不吭声地继续吃完早餐。
偶然间,跟那少年对上了视线──他愣住,因为没料到他会注意自己。
亚瑟和阿奇尔没有看他,只是低专心吃着盘中的食物。
没错,还真是半点关係也没有──他暗诽,但仍端着虚假的笑,敷衍着父亲:
一阵刺耳突兀的桌椅碰撞声打断了谩骂,眾人抬,发现是南茜夫人。
这是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血缘将所有人聚在一起,但也因血缘而无法将厌恶的东西排除。
叔叔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没有抗就算了!上不了前线又没有理资质!没上进心就算了!还一天到晚闯祸要人收拾!我巴南特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美好,但也无聊透。
「今天你巴泽尔叔叔不在,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给你兄弟们添麻烦!我不要再看到庭院里烧了奇怪的东西!否则我直接当没你这个儿子,把你丢到达尔克区自生自灭……」
「怎么会呢?我只是不小心恍神罢了,请原谅我的无礼。」
他隐约听到自己紧餐的指节,发出了喀吱声响。
那些食谱可是叔叔的珍藏啊,父亲那个愚蠢的老人,真的知自己的弟弟背着他干了些什么事吗?
他继续端着笑,手却紧了餐刀。
他很识相的找了个藉口提前离席,免得『玷污』了巴家神圣的抗人聚会。
餐桌那端的优秀份子们又开始了讨论,彷彿刚刚那突如其来的谩骂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的手依旧紧着餐刀。
视而不见,应该就是这群傢伙最擅长的事情了吧──除了维塔。
他加重双手的
杀了人又如何?不过就是尽兴的时候承受不住的女人罢了,抗人有很厉害吗?紧紧掐住他们的脖子,没几分鐘后,还不是跟厨房里砧板上的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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