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横生那天被她冷落以后就没再过问,又过了一个月,又来找她,这回明显理智许多,递给她一个卷宗。里面是一个叫方越的青年的举报信,在信里他控诉的是一位在A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应天集团的董事长:李明极。
“哦,我找他同学确认过,他确实从小就用左手写字,他的粉丝也都知这件事。笔迹是经过鉴定的,没问题。”
控诉的罪名是:李明极教唆黑帮仔杀人,害死他父亲方国正。再则,控诉李明极强迫旗下艺人买卖。举报时间落款是上周。
严誉把信又读了一遍,眉越锁越深,“这个方越,是个左撇子?用左手写字。”
“你有没有那个意思都别再说了,跟那件事没关系,我只是不会谈恋爱,也不喜欢谈,就只想当个忙忙碌碌的小警察。”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A市风平浪静。圣诞夜,白天刚下过大雪,外面正是美的时候,街市热闹非凡,陈横生下班约她出去喝酒,原本她是不想去的,但心里着上次方越的案子的进展,就裹上棉大衣裹上厚围巾出了门。
“我把这个案子跟你讲不是出于私情。严誉,你清楚丁启建和李明极二十年前是战友的事吧。丁家的事,你也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一点没查。加上丁韫成,这个口子是越来越大了……”
“你不安全你知吗。”
他坐在雪堆里,肩膀靠着垃圾桶,冻得直发抖,瑟缩成一团。
“不用。”
“刚好我妈上个月退休了,不就是停职吗,你可以跟她放松放松,插插花散散步,等你心态转好,才能回去不是吗?”
“严誉……我真没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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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横生收好信,无奈笑笑:“果然只对这种事感兴趣啊?”
“我知。”她表情严肃几分:“但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谈过两年你就有义务来这儿浪费生命。我说了以后我们是同志,两年都过去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本不会谈恋爱吗?你那么想结婚恋爱就去找个同心同德的人,也就不会和我浪费两年时间。”
严誉看他一眼,喝水不说话。
两人相继走远,从公寓角落里走出一个潜伏依旧的窥伺者。丁韫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神色不明。
出了公寓大门,严誉咬紧牙关抵御严寒,踩着积雪,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大雪过后,小区里很是安静,踩雪的声音也尤为明显,有些莫名的趣味,她沉迷其中,一脚深一脚浅。
严誉骤然眼神发冷:“你不介意什么。”
她顿住脚,回瞪着他:“陈横生。”
踩雪的声音断了,严誉回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离她有一段距离,一张苍白脆弱的脸比白雪还扎眼。只因为她见过他的照片,这个人,正是河后被曝光而后迅速神秘消失的方越。
“好,陈队长,我知了。哪怕我现在是停职,但一旦有什么丁家的线索,也会第一时间上报。不让我什么,我都全力合。”
严誉攥紧拳,加快了下楼的步调,将他甩出远远一截。
他咬着牙沉默半天,“那你该可惜自己长得太漂亮了,当警察不仅威慑不住犯罪分子,还很容易变成受害者。不如让我保护你。”
“严警官……”
她说着便要走,陈横生拉住她的胳膊,“我都说了我不介意!我怎么说你才信……为了那种事分手,我接受不了。”
青年自带亲和力的脸庞让人怜惜,他眼神闪烁,仰望着她:“严警官……你救救我。”
“严、警、官……”
严誉眉紧锁,被蹭出血的嘴涩涩发痛。
“就因为这封信,李明极去刑警队走了一遭,可巧合就巧合在,在这关键时候,举报人方越奇迹般消失了,可以说是一举报完就消失了。他还算个名人,但这个月我把A市翻过来都没找到他一点踪迹。昨天,他旗下的艺人是一个也没提供有效线索,李明极分毫发无伤走出了警队大门,。”
入室歹徒的事查了三天,查到他混进了丁家下面的黑帮组织丁晖堂,线索便中断了。那天那个人只拿了她个人的隐私材料,明显不是图财,很难不让严誉将这件事和丁启建关联。瞬间,一个入室案袭人变得相当棘手,她主动跟派出所的同志叫了停,自己继续默默低调地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