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观察非常确。」
莱奥将手里的樱桃放进碗中,望向赛巴斯钦尷尬地问:「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是个守口如瓶、不苟言笑的人。」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我对美人没有抵抗力嘛。」莱奥耸肩。
「……没有。」
莱奥本想追问赛巴斯钦要说什么,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老家从盐水中捞出的青菜给勾走,盯着细长短都和手指差不多的翠绿蔬菜,灵光一闪问:「赛巴斯钦,曼托菲尔能吃辣吗?」
莱奥望着在老家手边载浮载沉的秋葵,咧嘴出灿烂且自信的笑容。
「这不用担心,老妈和叔叔都去天国约会了,妹妹则被叔叔的哥哥收养,在华盛顿当小公主,就算我现在暴毙,也不会让某个人活不下去。」
莱奥的面颊微微泛红,低盯着满篮的樱桃:「只是这理由有点叫人不好意思,如果你能保证听完既不笑,也不告知第三人,我是能告诉你。」
不过这项转移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赛巴斯钦在莱奥到第七颗樱桃时,吐出让他差点把樱桃掐成樱桃泥的感慨。
「不不不,这没什么冒犯,只是……」
「曼托菲尔大人不挑食也不挑味,虽然他较偏好甜食。」
赛巴斯钦拿起芹菜继续清洗:「方便告诉我,您的紧张是基于期待还是恐惧吗?」
「甜食……庄园里有糖粉、麵粉、炼、无盐油和酵母吗?」
「……」
赛巴斯钦张口再闭口,反覆几回后摇摇,将装盛厚长芹菜的滴水篮挪出水槽,换上下一批待洗蔬菜。
莱奥苦笑,将透的纸巾放到一边,撕下新纸巾:「我妈是在我出生时,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在她边的男人,和十个月前交往的男人早就不是同一批,而那一批男人也有一半失联了。」
赛巴斯钦注意到莱奥双眼发亮,挑起单眉问:「您想什么?」
赛巴斯钦瞧见莱奥指尖颤动,放下手中的芹菜问:「我说错了吗?」
「期待。」
莱奥端起滴水篮与篮旁的空碗走到理台边,从台前墙上的纸捲架撕取厨房纸巾,拿起樱桃一颗一颗仔仔细细的去水珠,心思很快就从赛巴斯钦转到手中浑圆暗红的果实上。
非礼貌的笑,手指装满樱桃的滴水篮:「那么请帮我将这些樱桃用厨房纸巾乾,然后剖半挑出果。」
莱奥故作严肃地瞪了赛巴斯钦一眼,再收回视线拿起艳红如血的樱桃轻:「虽然算上第一晚,我和你家主人也只见过三次面,不过他应该是那种乍看之严肃、不好亲近、还容易生气,但实际上心很、放不下弱小、用行动代替甜言蜜语的人吧?」
「……」
莱奥笑了笑,将乾净的樱桃放入碗中接续:「我从小就好希望边有一个这样子的长辈,对外很兇很罩得住,对我虽然没有几句好话,但是当我有需要、有危险或害怕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也会站在我边的人。」
「你脸上掛着微笑。」
赛巴斯钦的目光转沉,但声音与口气没有改变,仍旧温和地:「儘此刻说这些话已经太迟了,但您既然还有手足、母亲和叔叔,不是应该拒绝内容不明的工作吗?」
「也不是办不到,而是……我本不知我的老爸是谁啊。」
莱奥将最后一颗樱桃乾,转过正想找水果刀时,发现赛巴斯钦抿凝视自己,眨眨眼偏问:「怎么了?」
「以您的『技术』而言,相当明显。」
「交给我吧!」
「给咱们的庄园主人来一顿我老家风味的午餐。」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莱奥夸张的叹气,再拿起一颗樱桃:「直到怀上我妹时,我妈才成熟了一点,叔叔──我妹的老爸──也在这个时候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他是个小有名气的学者,託他的福我总算拿到人生第一个a ,只是叔叔人虽然不错,可是胆子有点小,还有忧鬱症的病史,所以扣除课业以外的事,我都尽量不去烦他。」
「因为曼托菲尔大人的外貌极合您的口味?」赛巴斯钦瞥向莱奥。
「原因之二呢?」
「抱歉,我冒犯了。」
「不过就算没失联,我妈也不打算去联络那些男人。『小莱是上天给我的宝贝,才不跟别人分享呢!』她老是这样说,我都不知该感动,还是骂她都三十快四十,别耍任了!」
「您竟然会因为能与曼托菲尔一同用餐,就紧张到失眠又早起,这真是教人意外啊。」
「都有。」
赛巴斯钦洗菜的手指顿住一秒,放轻话声问:「您的父亲办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