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睦白，“那我自己喝了。”

        江小茵一顿，小声：“哪来的？”

        “你都拿了一等奖。”

        江小茵一生气，肚子不痛、也不了。

错，拉开临时写的横幅妩媚助阵：小茵小茵冲冲冲，冲出二中，冲出亚洲，冲出宇宙！

        林睦白抱着她轻拍后背，林沫也在旁安。

        她看他一眼，侧过，只跟林沫说话。

        她站到标记位，摆好姿势，起跑慢了一拍，心一乱，步伐就乱了，她没跟上先队，跑到两百米还狠狠趔趄了一下，没摔倒，但却从中间落到了倒数。

        林沫跟赵阳转到终点，吼得跟菜市场甩卖一样，“茵茵，冲啊！冲啊！冲――”

        翠绿的李子只有板栗大，下透出一点黄，表面还有烟青色的霜。

        “我五岁就开始游泳。”

        最后冲线，混了个优秀奖。

        江小茵着剩下的一个，说不出话。

        她洗也不洗扔进嘴里，很脆，果肉咀嚼是先甜后酸，引得生津，不停出口水。

        “我妈还说我一岁半就能跑了。”讲到妈妈，江小茵哭得更厉害了，她张开手，要抱，以前想爸妈，只能抱着自己哭，越哭越想哭，现在抱着林睦白，畅快哭一会儿就能止住了。

        不能退缩，江小茵扣紧手心，拉扯衣服透气。

        班级赛结束了，现在是年级赛。

        高一代表队里有陆行舟，高三有陆明真，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正面对上，别提多刺激，全校都去看热闹了。赵阳说得唾沫横飞，一点也不在意刚被林睦白叫人修理过的屈辱，到篮球场了，嘿嘿笑着，摸摸手问他们要不要押注。

        ――真是可恶。

        江小茵转，对上笑的琥珀色眼眸，莫名气短，她拧开盖子小口喝水，中的燥热渐渐平复，手不自觉摸向林睦白，而他也自然而然握住，摩挲片刻，扳开女孩热的指，进两个圆圆的小果子。

        自从离开雨村，她再没跟班主任联系过。她觉得自己不光彩，了见不得人的事，哪怕是为了生活也没脸再联络，更怕电话一拨通，就会说出想要回去的话。

        没有花红，便寄一些李子给她。虽然一句话没有，可是江小茵却好像听到了千里之外的叮咛嘱咐。

        男生举起布满水汽的矿泉水，讨嫌地摇晃。

        同学的加油声飘在耳边，本进不来。

        江小茵没想到还能收到班主任寄来的李子，她又想起离开雨村时，老师透过车窗捧给她的花红，比起李子，她更喜欢吃那个。

        林睦白说是江小茵以前学校的班主任寄来。

        江小茵感觉自己像匹赛，而他们是买她赢的赌客，不使出吃的劲都对不起那吼破音的两嗓子。

        真是要死了。

        小小年纪跟人厮混，是坏女孩。

        他的目光，远远的，看到她跑得像条死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原来有人挂念，竟比无人关心还难受。

        “优秀奖也不错。”林睦白她一哭就变红的耳垂，“坚持跑完就已经赢了。”

        林睦白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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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瘪嘴哭起来。

        追上大队后咬牙切齿往前冲，一点形象理都不理。

        赵阳不太习惯煽情场面，见江小茵哭声变小，便提议去看篮球赛。

        江小茵听着自己重的息，口腔漫出铁锈味，鼻子火辣辣的痛。

        江小茵说：“哥哥，是不是我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拿三等奖。”

        恍惚的视野，震、震，然后涤出一抹纯白，林睦白着渔夫帽，白衬衣敞开，手腕是卡地亚的钉子镯，落拓又轻松地站在终点。早上毫不费力拿了自由泳四百米的一等奖，现在又穿得像来参观和点评的公子哥。

        再加上逃兵，就变成了又坏又没出息的女孩。

        优秀奖没有奖牌，只有证书，她把奖状小心翼翼装进纸保护壳，耳后一凉，是林睦白拿矿泉水冰她……

        可她也不在余杭了。

        再过一段时间，花红就熟了。

        “老赵过去办手续，同她讲你要出国念书，她亲自摘了寄过来，还有一竹筐，已经送去你宿舍了。”

        这种李子是这个季节雨村的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