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力不小,自个儿都觉出疼了。
姬瑶也没闲着,来一些青草喂驴,没多久着鼻子躲开。
但这气她才不吃,她想了想,秋水般的眼眸湛亮。
待鱼烤好,秦瑨赶紧递给姬瑶,堵住她不停张阖的粉小嘴,自己掏出胡饼,简单在火上过了一遭,“别说了,快吃,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南漳,看看能否混过去。”
眼见秦瑨又开始装聋作哑,她在他边不停聒噪,一声声“瑨郎”喊着他。
他额生疼,本能的一甩胳膊,想要逃脱她的折磨。不曾想力失控,没有防备的她被他推倒,一屁坐在车蓬里。
因着靠近京兆府,这边制极其严格,南漳县又地山区,若要偷越必须翻山,以姬瑶的脚力绝对不行。
姬瑶坐在车篷里朝外窥望,叹:“这边怎么比莫岭村还穷啊……”
女人热呼呼的气息扑在耳畔,如羽掠过,滴滴的嗓音更是像小猫在叫,剖心挠肝,抓的人骨子酥麻。
秦瑨懒的搭理她,只顾翻转烤鱼。
自从上次刀相向,秦瑨一句话能交待完的事绝不会拆成两句说,生怕那句不对心,再次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这倒是苦了姬瑶,一路无人谈心,憋的实在难受。
一盏茶的功夫后,小驴车继续行进。路上零星坐落着土坯屋舍,连院墙都没有,在外嬉戏的孩童都是衣衫褴褛,肤色黝黑。
换车。
这话听起来不太入耳,姬瑶拍打他的肩,不满一噘,“你在沙影的说我昏庸,让他们蒙蔽圣听了,是不是?”
“
按照盛朝律例,百姓出入各城皆需过所,他们现在没有份,无法开,只能跟民一起找小路偷越,遇到盘查松散的县城就给官兵一些孝敬钱,让其行个通。
一路过来还算顺利,可到南漳这边略显棘手了。
秦瑨岿然不动,言辞冷冽,没有半分对望该有的尊崇和谦卑:“青史由天下评说,你昏不昏庸,到时候就知了。”
驴车与天真的孩童肩而过,秦瑨目视前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自小锦衣玉食,未见过人间疾苦,像这样的地方比比皆是。一些官员为了维护自己的政绩,报喜不报忧,送到御前的奏章都是经过美化的,所以在你那里,盛朝才是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实际上不知有多少苦痛和罪恶隐藏在阴暗里。”
要想到达通州,最快的路就是经襄州穿过山南东,而过襄州,最先进入的就是南漳县。
又犯病了……
秦缙又开始发愁,食瞬间消散,他把剩余的胡饼重新包起来,促姬瑶赶紧动。
嗬,这什么态度?
哪来的钱?
姬瑶目光如炬,落在他落拓的背影上,着拳,恨不得锤他几下,可那健硕的肌肉好像也不怕。
起初秦瑨听到“瑨郎”就暴如雷,可他越生气,她叫的越矫造作。后来他学了,她叫破咙他也无动于衷,她的口音这才像个正常人。
他用火折子生了火,拿出清晨抓的一条巴掌大的鱼,早已开破肚,穿在树枝上烤起来。
“瑨郎,你哑巴了?咱们说会话呀……”
恶趣味上来,她紧贴秦瑨后背,手覆上他的臂弯,在他耳后呵气如兰,“瑨郎……”
的太阳。
“吃了就拉,这驴真是有病。”她嗫嗫嘀咕一句,撩起青色襕衫蹲在秦瑨侧,双手捧腮,“瑨郎,咱们换个车吧。”
明明快到初夏时节,秦瑨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