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她偷懒,也绝不是朱标良心发现。
而是常乐生而为女子,这个时代的女xing不ju备祭拜祖先的资格。
常乐唾弃、鄙夷,倒也乐得自在。
朱标是在三日后回到城里,他风尘仆仆且瞧着心事重重。
常乐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有实践课范例在前,她沉默缩在自个房中,最大可能减少与其碰面,主打一个隐shen。
可惜,她不就山,山也是会来就她的。
朱标在连续数日外出后的某个傍晚,他敲响了隔bi的房门。
常乐试图拒绝,“世子,夜半三更,男女有别......”
朱标悠悠瞅她一眼,指指尚未全落的太阳,“你我未婚夫妻,不必拘泥于俗礼。”
他的态度很坚决,到底人在屋檐之下,常乐识趣地让开了门。
朱标沉默地饮了杯薄荷柠檬水,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很自然dao,“来玩把牌?”
常乐拎着水壶的手猝不及防抖了三抖,玩牌什么的,他怎么知dao?!
朱标:“倘若我赢,乐儿替我解个疑惑?”
常乐:“......什么?”
朱标盯着她,沉声dao,“定都。”
常乐:“......为何问我?”
他shen边多得是有识之士,为何问她一介后宅女眷?
朱标笃定dao,“直觉,直觉你懂。”
直觉你回答了,定是为百姓所想,而非为君为官谋私。
常乐指腹摩挲瓷碗边沿,既震惊于他的直觉,又不得不考虑现实,定都二字牵扯太广了。
朱元璋是个乡土情节极深的人,史书记载,他曾有过定都临濠的幼稚想法。
可临濠不过是凤阳下面一个小城而已,一来华北平原,易攻难守,但凡周围发生叛乱,帝都城防gen本没法承受敌人的冲击,二来经济落后,三来人口稀少......
总而言之,哪哪都不适合作为帝都。
可朱元璋明明知dao了不妥,他还是坚持定临濠为中都,妄图与应天、汴梁并驾齐驱。
帝王任xing,为达一己私yu,劳民伤财。
前些日子,朱标亲自踏足祖籍所在之地,想必是有所悟。
常乐却是不想掺和,主要朱元璋那xing格,真不是好相与的。
他要知dao有牝鸡司晨前嫌的未来儿媳,跟他儿子瞎bi1bi1,常乐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朱标叹息了声,“我自幼长于应天,懂事后,shen边婢仆如云,不该懂,确也不懂百姓疾苦,。”
常乐抬眸看他,不明白他突然的感慨是什么意思。
朱标:“以实践课之名,ti百姓疾苦之法,我想不出来。”
如果他将其列于国子学课程表,他爹定会有所怀疑,继而会查到是出自谁之手。
常乐一怔,朱标无法与平民百姓感同shen受,那常遇春jiao养长大的嫡女难dao就能么?
朱标:“乐儿,但可放心。”
常乐垂眸良久,他所说的放心,放心他能保护她,也放心他将来还愿意保护她么?
夕阳已藏shen于山后,夜幕降临,沉默在两人间无边蔓延。
常乐终还是dao,“临濠不适合立为中都,更没必要修建豪华皇gong。”
史书记载,朱元璋在洪武二年召天下能工巧匠至临濠修建gong室,至洪武八年四月下诏停止营建计划,那历时数年之功的城池,最终不过是堆烂尾楼。
于国于民非但无利,不过徒增百姓苦难而已。
朱标深以为然,他亲眼所见之临濠,的确没有必要投入过多的人力物力。
“那应天和汴梁,或者还有别的稳妥之chu1?”
他爹现如今的想法是立应天作南京,汴梁作北京,两都共治。
话已至此,常乐也必要再藏着掩着,“最合适的乃元大都。”
也就是后世的首都北京。
史书记载,明成祖朱棣,也就是朱标的四弟,靖难之役后登基为帝,历经数年迁都北平。
朱棣迁都虽有其私心,因他封燕王时驻地北平,北平可以说是他的大本营,但北平却也是经过历史验证的都城,于军事,于政治皆是最佳之chu1。
朱标若有所思,元大都目前还不是朱家势力范围的土地,而他爹已是登基在即......
看来应天势必是要作为临时都城南京,至于临濠、汴梁,他得尽快打消他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