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微笑呵呵地又拍了拍他:“别紧张,来都来了,要不叫上你事的一起。我猜猜是谁,安小逢?鬼首?总不能谢采亲自招揽的你吧?”
不料,尘微还没把剑纯的下半进去,就感到一阵阻力。他心中疑惑,不由责怪花醉小气,砍的树未免太小,让剑宗首席死了也住单间。但事已至此,尘微偏生出来异常的执着,稍稍调整了一下剑纯的姿势,打算把两人的布局从并排改成上下。
小剑纯被拍得内真气乱窜,讷讷说不出话。尘微贴心地将手中的册子往他手里一:“差点忘了,这个给你,不能让你交不了差。”
就这么放了,会不会太莽撞。尘微仰看着夜空,星子静谧,显得那一抹光格外刺眼,尘微挠了挠下巴,悠悠地想,放都放了,要是来的人是月泉淮,那就算自己倒霉好了。
月亮步出云层,不多时又躲了回去,待尘微的踪迹彻底消散,又一个影探探脑出现在灵堂。
清儒挤开倒的小剑纯,彻
小剑纯眼神游离,瞟到手里拿到的仅仅是一册白纸,哪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哭丧着脸:“尘微师兄……饶了我吧……我也,我也只是想活命……”
“忙着呢?是在找这个?”
也没什么好看的,只两眼尘微便不忍地挪开了目光,转到了一边的小剑纯上。他心念一动,想待会不论来者何人,一旦打起来怕是要波及无辜,于是拎起剑纯,就往棺材里,一边碎碎念:虽然你投敌了,但你的首席师兄大人大量,应该不会怪你。
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如平地惊雷,炸得那人一激灵,与此同时,一只手轻悄地攀上他的肩,甚至亲昵地拍了拍他。那人吓了一,不可思议地扭――
尘微一炸,随之看到另一只惨白的手缓缓伸出,一下扣住了棺材。接着冒出一截寿衣的袖子,再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他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冲破咙,就听一个声音幽幽:
他不敢回再看一眼灵堂,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尘微叹气:“谁不想活,可惜我没本事,让你活命是柳词的事,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他。”
原本落在棺木上的月光悄然移到那人面上,映出他年轻的面容上惊恐的表情,正是不久前被尘微点了的那个剑纯。
月隐云中,夜色如墨,天地黑得不辨清浊,尘微面前铁盆里那团炽热的红也渐渐熄灭了。他哀哀拭泪,将余灰埋入雪堆,像把过往也一并埋进风雪。此时此刻,鸦默雀静,满座寂然,连一丝风声也无,一点真正的痛苦忽然萌芽,开嬉笑怒骂的伪装,真实地刺痛尘微。
尘微大为震撼:“你……你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尘微遭遇的阻力更大了,他只好撇开剑纯,侧伸手往棺木中探探路。但他摸上摸下,摸左摸右,分明摸到清儒上还有好大一截空地。他不免疑窦丛生,又从木板摸到清儒上,还摸得更鲁了些。
微好不容易平了气,话锋一转,又哭起来:“我的儒啊――你才刚走――柳词就要对我吃干、额,赶尽杀绝啊――”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呜咽进夜色中,仿佛只是松上积雪被风摇落的簌簌声。借着月色遮掩,尘微瑟缩着轻声喃喃:“你放心,那份东西我都背下来了,原件你就带进地里去,在下面的时候等着这些,那些对不起纯阳的人,一一下去给你和兄弟们赔罪。”
此言一出,小剑纯抖如筛糠,眼中泪,尘微暗说怎么被策反了个这么胆小的。他心下烦躁,直接趁其不备出手劈晕了对面。这下尘微真用了十成力,小剑纯绵绵地倒在棺木上,被尘微上上下下一顿摸索,摸出一支穿云箭。
他这番折腾了一圈,终于被一只温热的手住了手腕。
“锋哥,干什么呢?”
那人轻手轻脚摸上房间正中的棺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推开了棺材板。
尘微去而复返,手里扬着一本册子,正眯着眼看他。
一束惨淡的月光照进窗棂,落在棺中人苍白的面孔上。那人只敢瞥一眼便飞快地别过去,一边默念“我只想活命,师兄莫怪我”,一边伸手在棺木里摸索。
尘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走回去灵堂。小剑纯半死不活地倚在棺木旁,他的首席师兄仍旧安静躺在里面。白日闹了一场,尘微却还没有看过他的样子,此刻忍不住就着这扇半开的棺材板,往里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