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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会儿是嫂嫂打来,偷偷告诉她,说她离家之后滕杰眼圈都红了,跑去神主台前跪下,给去世的父母磕了好几个响,说怪他没有照顾好你。

        回到羊城,越靠近市区,人造霓虹越艳丽。

        嫂嫂笑,家里永远会有一个房间留给她,在外面过得不开心,回来就是了。

        她买的是晚上八点半回到东站的票,现在两点半,叶寅踩下油门,勾笑笑:我的外号叫什么啊?

        待她上车,叶寅问:怎么那么快就谈完了?

        滕枝边摇边笑:我哥叫我快点回羊城,收拾一下东西,尽快搬出来,别呆在那房子里。他明天回店里交代一下工作,就和阿嫂上来羊城,陪我一起理离婚的事。

        他调高了音量,眯眼觑着屏幕里往上动的歌词。

        音响里依然是随机播放的粤语歌单,谁在低声呢喃。

        我和你回归陌路,可会就趁雾里尚有街灯,伴我踏归途

        叶寅没有直接把她送到车站前,而是驶进了车站

        我和你没有明早,只怕是告别了才来后悔,从未够胆乞讨

        哥嫂似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太大讶异的表情,但当滕枝说还有第四者、而且李天成把第四者带回家里时,滕杰气炸了,直接蹦起来说要弄死李天成这个杂碎。

        好幼稚中二的外号,这时候也成了他们的小秘密,滕枝看向他时眼里有光:一德路车神呀。

        滕枝又发现,叶寅越来越沉默,就像这西山落日。

        总算有了些安全感。

        她拉上安全带,对叶寅说:刚才李天成还发信息跟我确认了高铁到站的时间,我们来得及的吧?

        拿情将彼此火化,才讲再会吧*

        戏要全套,而一场戏,终有落幕的时候。

        叶寅本有些倦意,闭上眼休息,直到听到一句放过最美烟花,睁开了眼。

        叶寅嗤笑,这歌词怎么套谁上都能用呢?

        他们回程是一路向西,早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升起来的太阳,此时已快消失在天空尽

        此刻,滕枝长长地吁了口气,压在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一些。

        天空很红,无星无月,像一块锈迹斑斑的破布,不像昨晚他们在海边时那般,夜色如墨无法推开,抬便能数星。

        叶寅中途只进了一次休息区,这个休息区有麦当劳,两人买了两个套餐在车上吃,继续上路。

目送滕枝进了小区,叶寅才开车离开。

        他记得,滕枝之前提过,李天成带回家胡搞瞎搞的那女的,微博ID就是这个。

        他开到小区正门,滕枝刚好走出来。

        直到被水洗净,叶寅才啐了一句:谢个屁。

        洗完车,他没地儿去,索开回滕枝哥哥住的那个小区,在附近转了几圈,找了个路边车位停下。

        消耗大家,至可认定,你我之间,放过最美烟花

        五个小时的高速车程,叶寅是缩减了半个多小时,滕枝不知他之后要交多少超速罚款,想缓和气氛地调笑了一句,叶寅语气不咸不淡,说我还嫌太慢了。

        一会儿是哥哥打来,紧张兮兮地交代她这两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会儿是汪律打来沟通离婚协议书的起草内容。

        车前玻璃很快被上泡沫,糊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趟归途,滕枝的手机来电不断。

        也是怪,车内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却安静得让叶寅觉得不习惯。

        加油送自动洗车,挂空挡,车子随着输送带缓慢前进,叶寅坐在车内,手里捻着没点燃的烟。

        而且滕枝也不是喜欢唧唧喳喳的个,她多数时间很安静,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一朵云或者一片树。

        滕枝直截了当,讲明了她和李天成的婚姻出现了第三者,但怕哥嫂看了难受,她并没有把好的证据拿出来。

        尽兴吗,假使终结,何不亲多一下

        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下来了。

        旁边及时递过来纸巾,她接过来

        可他还在气上,一直闷声嘟囔着要打折李天成一条

        滕枝无法不为之动容,一时眼浅,泪水又往外渗。

        太快吗,一句别,残余细碎火花

        回到家时,哥嫂都在厅里候着,侄女在二楼睡午觉,家里阿姨被打发出去,给滕枝空出一个方便说话的空间。

        后来滕杰去院子里猛抽了几烟,回来后冷静一些,黑着脸叫滕枝想怎么就怎么,他们会无条件支持她。

        叶寅抽第三支烟的时候,就接到滕枝的电话,说她可以走了,比他们约定的三点快了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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