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连轻弹几下水珠,再将指腹寸寸于伤口上轻按。
巾布里的淡盐水慢慢浸透白绸,将底下的伤口蛰得微疼,林湘不由轻嘶一声,未及说什么,膝上的力就变成蜻蜓点水的轻拂。
淡淡蛰意很快扩散,伴随着细密的痛感,与肉粘连着的布料被从上撕开,柳大夫开始为她上药、包扎伤口。
习惯了那点微弱的疼痛,肢接的酥阵阵自骨髓爬上,让昨日刚尝过男女之情的林湘全不自在。
垂眸理伤口的医者目光专注,手法不一丝狎昵,光风霁月无比,然而,看着膝上挑了药膏细细涂抹的修长手指,林湘竟突兀忆起明月的指尖从脊骨抚落的颤栗滋味。
意识到想法太不尊重人,林湘猛摇脑袋。
一定是因为缺觉,她才连连看一样,将没有关连的事情瞎联系。林湘说服自己。
话说,连连看的规则是什么?
她开始在脑袋里玩连连看,没等连上几对,注意力就被近那张脸庞引走了。
分明的纤长睫低垂,半掩了那对总是很温和的瞳。离得近了,林湘第一次注意到,原来,柳大夫双目的形状这样好看。
柳砚青正缠最后一圈绷带,意想不到的,几纤细的手指忽地碰上了他的睫,很随意地拨弄。
长睫连扇数下,他不自然地仰首,却见小姑娘毫无距离感地冲他笑,左颊点着一个小小的酒窝。
柳大夫。
林湘唤他的名字,明明手上的动作那样轻挑暧昧,她的眼神却依然清凌凌的干净,语气中甚至透着新奇的赞赏:你的睫好长
微笑,婉言,从容地撤开,对他而言惯了的事此刻却显得艰难。微启,柳砚青说不出话来,只是继续僵仰着脸,任对方细细端详他的面庞。
白的指从睫上落下来,一厘一厘,温柔地抚过他的眉梢眼尾,也拂过他骤起惊澜的心湖。
面到底是面,她会不会觉得指尖的肤质太糙?
四目相对,如士兵面临检阅,柳砚青直僵僵由她摸,不知多长时间过去,终于,她呢喃细语:
好漂亮的眼睛。
漂、漂亮?
如梦初醒,柳砚青眨一下眼睛。
丝之色光彩灼然,时人谓之漂亮。
咀嚼着词义,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只不过是她脑不甚清澈时的顽笑话而已,不得真。尽如此,他依旧无法全然恢复冷静。
你栽了。
看着小姑娘近在咫尺甜笑的脸,他对自己说。
然而,却能如何又能如何
以她的格,决计不会丢下明月不。
心知似今日这般亲近的机会再不会有,对视的眸光落向别,将包扎的白布束了结,柳砚青平复了心中淡淡的愁绪,转开这个他无法继续下去的话题:
林林老板,受伤之时,你痛么?
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林湘很仔细地思考,然后摇了摇:不知,当时在担心。磕在瓦上,声音很响。
柳大夫。我拿石砸了一个人,在这里语罢,掌心移到他侧脑的位置比划,林湘神情激动,近乎语无轮次地为自己开脱:血了很多我没办法没办法
他年纪不大,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这么重的伤是不是会很疼?
也不他听不听得懂,林湘愧疚地追问。
柳砚青看清了她眸底蓄着的泪光。
小湘,你听我说。握住那只发颤的手掌,柳砚青将它贴在自己脸上,声线平稳沉实:对,像现今这般看着我,小湘,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