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注意力的人,陆铭越发在意自己背后因为久卧病床而生出来的褥疮,除了这里疼,他开始感觉自己从到脚哪哪都疼:以前健全的时候不觉得, 等到现在半死不活了,才发现自己活着好像只会浪费国家资源。
所以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又不是什么伟人、什么领袖,没有什么必须要去拿下的人生丰碑。而那些医生这么努力的吊着这条命为了什么呢毕竟他这样的人也创造不出什么丰功伟绩来。
中午的时候,严若下了夜班、踩着漂浮的步伐回到了病房里。
本来按照这段时间的习惯,她应该会抱着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简单冲个澡,然后回来一栽倒在陪护床上睡到晚上八九点,再起床拿着饭盒出去打饭。
可出乎意料的,她今天却搬了凳子坐到自己床边就像先前一直的那样。
今天凌晨急诊科那边来了个Beta小姑娘
着熬夜后发灰的面色,严若的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没有救活最后还是走了
听说这个小姑娘失去意识前还说着想见妈妈呢
说着说着,她又安静了,过了很久之后才颤抖地开口: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有个舅舅在我初一那年,因为背着他老婆出轨,被人发现后慌不择路,翻墙逃走结果没看清地形掉进粪坑里淹死了吗。
而他出轨的那个人,就是我,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她垂下眼帘:不过说是出轨其实也不恰当,只是那天下午我放学在路上碰到了他,他说有东西要我捎给我爸妈,然后我就跟他走了。
后来我也是在医院里面抢救了好久,才勉强捡回这条命
讲到这里,她抓起陆铭的手反复摩挲、泣不成声:
所以我知你很讨厌那些东西,但是陆铭啊死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不是吗?
第二天,陆铭主动申请去复健。
看到他终于肯好好合治疗,严若总算是暂时放心了。之后的情况也是每天都在好转,这个曾经嘴巴被针上、躺在病床上天天一张死人脸的小子,终于开始开口跟她说话。
哟,还会讲话呢,你要是再不讲话我还以为你本就是个哑巴。
嗯。
在医院草坪上放风的陆铭听到她在旁边这么吐槽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现在他终于可以摆脱轮椅、时断时续的支着拐棍走路了。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开开心心的日子,某天中午俩人正在病房里吃午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听着病房里的小电视播放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