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又亲手把人抱回毓庆,这是何等看重?可若说是看重,怎么又把人送回去了呢?
梁九功老神在在地撇了他一眼,“想不明白?”
李德全腆着脸谄笑,“还请爷爷您指点。”
“那就继续想。”梁九功一甩浮尘走了,留下李德全在原地干瞪眼。
毓庆里,石氏喝了药又睡过去,稀里糊涂地开始梦,一会儿是康熙掐着她的腰肢奋力进出,一会儿是太子指着她的大骂“贱人”“妇”,一会儿是里上下指指点点地骂她“狐狸”“勾引皇上”……
汗水洇了寝衣,睡得极不安稳。
红榴在一旁守着,不敢假手他人,可后半夜里,石氏上忽然窜起了烧,额似火,人也说起了胡话,红榴再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去请胡太医。
胡太医大半夜的赶过来跑了一汗,一搭脉暗不好。这病症最怕急症,发得突然又严重,一个治不好就坏了!
石氏本来就底子弱,先是光着子在假山里被折腾了一夜,受凉不说,一连几次损了气血,后来癸水又至,这时候防卫最是虚弱,她心思感心事又重,遭逢这种变故万念俱灰存了死志,种种加在一起了不就成了险症!
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康熙大步走了进来,几步冲到床边,一手握住石氏的手,纤弱的掌心出了一层虚汗,手指冰凉。她整个人陷在枕被间,脸色苍白如雪,生气急剧失,浑冰凉没有一点温度。
康熙又惊又怒,声音冰冷,“怎么把人照顾的!还不过来诊治?”
胡太医慌忙开了方子交给李德全抓药。
冷水帕子换了一次又一次,汤药端来灌不进去,石氏的温不降反升,手脚冰凉,唯有额的火热,这情形明眼人看了都知不好。
胡太医跪地,“皇上,臣不敢隐瞒,娘娘失了求生之念,着实凶险,臣能医病不能医命啊!”若是石氏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也活不成了。
康熙子一僵,抬手抚上石氏苍白如纸的小脸,汗水打了发贴在脸颊,令他缠绵连的一丝血色也无,“就这么……”
胡太医没听清后面的话,康熙扶起石氏揽入怀中,拿过药碗喝一口俯吻上石氏的,红榴惊得险些打翻了水盆。
一碗药见底总算喂进去些,康熙凑到石氏耳边,低沉的声音冷漠肃杀,“你若是死了,朕就把假山里的事告诉太子,告诉你父母家人,再告诉天下人。你说太子会怎么?你父母会怎么?朕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们诛杀!朕知你听得见,你只求死,你一死,朕立刻把他们送下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