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来一步的赵广民在医院门厅里等着他们。
张军稍一思考,就明白了,赵广民这是真的有些急了,也就是他,如果换一个不负责的领导,既然这事儿已经被市里接管了,绝不会再跟着操这个心。
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张军再懊悔也没什么用了。
高建彬咧了咧嘴,“我正跟赵书记汇报呢,你们两个先坐。”
临走之时,单红从小包里拿出两张大团结,放在高建彬身边,“高家兄弟,好好养伤,将来还要你挑大梁呢。”
对方点点头,声音沙哑:“军哥,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叔叔婶婶他们都好吧?”
“我刚才都没敢认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张军真的有些惊讶了,单红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人就是高建彬的,难道早上那两个电话就搞来了这些信息,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也促使他下了决心,他要把事情捅开,最好是能弄到省一级。
还是单红工作做得细致,她一早上打电话给刘小玉,没用几分钟时间,就知道了这名职工的基本情况,说起来了还是张军父母没搬家之前的邻居,只隔着一家。
恰好,赵广民也从毛纺厂出来后到了这里,正在与那名职工谈话。
单红把来这里时买的两样水果放进高建彬床头的柜子里,坐在张军身边。
“赵叔,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有什么想法能解决的,而是市里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情会不了了之,最多弄个意外事故,那些职工们可就不见得能接受,但是市里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至少在宋市长的眼里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她对着赵广民点点头说道:“赵书记,我们原先是邻居来着,所以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就来看看。”
其实,单红的话说到了赵广民的心里想的关键之处。
他决定这件事情都按着单红的意思去办,“老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张军这时候才发觉得上缠满沙布的年轻人看着有些眼熟,“你是高建彬?”
看到张军和单红出来了,他边走边说道:“毛纺厂的矛盾现在已经相当尖锐了,年前肯定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至少要先安抚住职工们,你们两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两人下车后,打听了一番,在曲曲折折的走廊里转悠了半天,总算是见到了那名职工。
说完,她转回头,靠在张军的肩膀上,握住他的一只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必太过自责,无论如何,你都是无意的,今后,咱们对那些职工们好一些,尤其是那个被打死的职工家属,都由我们负责吧。”
赵广民听了之后,心情异常沉重,报仇啊,他也想把那人绳之于法,可是这里面的难度是相当的大啊。
,到时候再想办法让那个企业涅槃重生,也算对得起那五六千名职工了。
单红挽着张军的胳膊,轻声说道:“赵书记,有些事情,说不好听的话,就像脓包一样,不捅开的话,越捂越严重,如果有一天捂不住了,倒霉的不止是市里,基层恐怕还要首当其冲。”
张军按住他说道:“这是你嫂子跟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动了,等你出院了,咱们这些发小一起聚聚。”
高建彬详细地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希望赵书记能替死去的那名工友报仇。
赵广民有些惊讶,按说毛纺厂的这名职工应该跟这两位没什么关系吧?怎么一大早就来医院看望了?
高建彬连忙推辞:“嫂子,你给什么钱呐,我这儿啥事儿都没有,一两天就出院了。”
单红看着车窗外日渐浓厚的春节气息,“等,我们只能等,我想会有人找到你头上的。”
张军话说得也直接了许多,对啥样人就用啥样的态度,这是他一贯坚持的原则。
头上缠满了沙布的职工看着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这话问得很直接,并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赵广民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张军,又向前走去。
她这话让赵广民有些震惊,他一直以为单红这个美到极致的年轻女人,全然是仗着各种关系才坐在时华集团老总位置上的,今天这一番话,却显示出了她缜密的思维以及强大的应变能力,他又看了张军一眼,心道这小子福份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