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见他开口便是君臣之义的理，不由得阴鸷了脸，少年天子沉下脸时亦能凝滞寝的空气，拂进来的微风成了刮骨的钢刀，那小黄门慌忙：“陛下要臣，丞相便是陛下的臣，陛下要后，丞相便是陛下的后，此乃君臣之！”

        刘禅兴致缺缺：“不敢便不必了，朕要你给相父上这茶水，给得适量些。”

        刘禅很听话地点了点，他松开了一只手，住丞相消瘦的下巴，蹙眉：“相父今日气色很差。”

        ——这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诸葛亮握住他的手腕，将那只手拽下——如今出这般举措竟是顺理成章，仿佛两人这般本就是帝后鹣鲽情深。他压下隐秘的怒火，沉声：“臣敢问陛下召臣来有何事。”

        刘禅的脸色并未好转，似笑非笑的少年皇帝让人把握不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这漫漫深，对于他们这些无之人来讲，可谓是如牢笼一般，若不能赌上一把，何年何月才能真正出？

        刘禅来了兴趣，他倒想听听旁人是怎么看的，于是脸色好上不少，温和地：“你说罢。”

        这黄门突然意识到。自从上次他那可怜的兄弟被杖毙以后，满的宦官便知晓了皇帝并无半分清算丞相之意，虽早有猜测帝皇之心，但是始终不得其实，今日皇帝如此反应，恰好送了他一上青云之风。于是这宦官顺着刘禅的手劲儿抬起了，顺从：“婢断无此意！”

        小黄门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急急应了一声，转时偷偷瞥了一眼年轻的皇帝——皇帝在笑，像是得到了什么认可一般地温柔缱绻，生来便柔和的面庞更是像极了四月阳春。

        小黄门突然压低了声音，：“婢有一言，不知会不会冒犯陛下，因而一直不敢对陛下相告。”

        诸葛亮不知小皇帝又有什么馊点子和坏主意，只能无奈：“陛下今清算臣么？”

        诸葛亮抽了抽嘴角，新帝就是有本事句句猜忌又真心实意地听从先帝遗诏，他想着，淡淡地应到：“陛下，中府中俱为一并非此意，请陛下勿要引喻失义。”

        刘禅见他如此反应，眼眸里的阴霾越来越重，走上前去住他的下巴，着人抬起来：“你也觉得此事荒诞？还是觉得……朕和相父不应如此？”

        诸葛亮顿了顿，正推开天子，却被小皇帝抢了先：“先生不许推开我，先生从前许诺过永远也不会推开我，莫非是忘记了？”

        小黄门直勾勾盯着天子，他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天子对丞相不而畸形的感情上，：“婢正是想说陛下与丞相之事。”

        刘禅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半倚在诸葛亮上，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朕怎么还是没有相父高。”

        刘禅眨了眨眼睛，无辜地攥住他的腕子：“朕想你了，没事就不能让相父来陪陪

        小黄门只：“婢只有一句话，陛下是君，丞相是臣。”

        刘禅愣了一下，那宦官垂闭眼等着这场赌局的结果——他赢了。少年天子毫不掩饰自己对丞相狂热的占有和几近于病态的爱慕，笑的越发震耳聋：“好一个君臣之，好一个君臣之！”他激动地在原地走了几圈，突然指了指那黄门：“你，起来。以后你在朕边伺候。”

        年长的丞相一怔，即使是没有那数次的交合，这承诺也该不作数了，于是推开了天子，温和地失约：“陛下既已是天子，臣不敢僭越。”

        刘禅也不生气，圆圆的梨涡里盛满了笑意，重新把人抱回来，抱怨：“相父僭越得还少吗，朕边这些人……一个个都怕董允怕得厉害，还有相父开府治事，可是父皇都没给相父的。”

了咬牙，终于还是点了，嘱咐：“你把那药……放到递给相父的茶水里，不许放多，若是害了相父的子，朕必定拿你的项上人！”

        谁知小黄门竟跪了下来，慌乱地俯扣，转眼间额见了血迹：“婢万死，这……这药给丞相……婢……”

        诸葛亮发现这小皇帝当真是有几分转移话题的能力，于是只不动声色地把人从上拎下去：“臣谢过陛下准臣乘與之恩。”

        “相父素来因着君臣之不肯与朕亲近，朕不忍相。今日你这婢说得倒是不错，去将那药放入相父的茶水中，朕要相父今日心归一与朕欢好，你办妥这件事，朕重重有赏！”

        诸葛亮甫一进来，便看到年轻的皇帝坐在榻上，看到自己，趿着鞋子就跑了过来，丞相下意识去接，却忘记天子早就不是当年的垂髫小儿，如今的天子几乎把年长者抱了个满怀。少年皇帝把下巴搁进他的肩窝，蹭了蹭，吐出的呼几乎能动丞相莹白的面上细小的绒。

        陛下笑眯眯地重新缠了上去，这下干脆彻底挂上去了，抱着他摇了摇：“相父何必见外，这中府中都俱为一了，朕私以为，皇相府也没差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