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只能勉力地打断小皇帝,低声:“你需给孤一个解释。”
医官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是在朝中威仪雅重的丞相,不怒自威的圆气度――他几乎是趴伏在了地上:“丞相此胎……取丞相血而生,若是此时打胎,丞相命……必不得保全。”
诸葛亮此时才紧紧拧起了眉,一切都以他的命为先――这位丞相不见得怕死,医官想到,但是没有他的季汉究竟会怎样,他竟不敢再想下去。诸葛亮方沉默,刘禅却再也憋不住了,他疾声反问:“保不住,打不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拽了拽他的袖子,却面向了医官,“你在恐惧。”他这样说。
医官抬起了,看向丞相平静而温凉的双眸,竟不由自主冷静了下来,低低地应:“下官学艺不,一开始……险些害了丞相命。”
天子气得从榻上了下来,趿了鞋,恨声:“若非需你一医术,朕必定砍了你的脑袋!”
诸葛亮只是咳嗽了两声,连动着小腹抽搐般地疼痛,他叹了一声,轻声说:“亮也算通些医术,如此看来确实太过浅薄了。”
丞相永远都是冷静而理智的,医官这样想到――真的有事物能让他出惊慌失措又束手无策的表情吗。还是说诸葛亮这个人永远都是冷静而理智的,他是天生的宰辅,也是万民敬仰的高天孤月,北辰之星。
天子此刻无心惊喜于这孩儿的保全,他只是皱着鲜少蹙起的眉,拉紧了丞相的手,像个失魂落魄又无可走的小儿一般,反反复复:“是朕之过……是朕……”
诸葛亮闭了闭眼,睁开时已是看不清眸中风云的沉静和温和,他安抚地拍了拍少年天子的手背,:“保住他,熏艾罢。”
医官下意识:“丞相!一月有余便熏艾,是否太过急切了。”
诸葛亮调整了一下姿势,淡淡地驳回了医官的反对:“光是药物保不住,除了熏艾,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医官一时语,刘禅听不懂这些,但是他能锐地捕捉到这医者的无可奈何,只见年轻的皇帝复又亲了亲丞相的眉,低声:“相父……”
丞相僵了僵,却实在无力去斥责皇帝的无礼和孟浪,只是疲惫地应了一声,接着说:“孤知你想说什么。现在便熏艾,等月份久了又该如何。”
医官点了点,轻声:“下官正是此意,寻常人家里,四月熏艾尚嫌太早,丞相此时便……”
诸葛亮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小腹:“你可能保他至……”他有些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