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无人说话,言清霄不喜他人布菜,早早地就将打发人出去了。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言清霄与谢寻珏用餐时轻微的咀嚼音与餐的碰撞声,谢寻珏闷用了一碗粥,抬见言清霄已经吃好了,正心不在焉地用瓷匙搅着碗里的汤水玩。
小厮们扬沙铲土的动作停了下来,潜意识里不想让沙土落在这个雕细琢的人上。谢寻珏神色冷淡,看不出早上二人独时的模样,只是冷声唤来了几个轿夫,嘱咐:
“谢寻珏,我是你嫂嫂。”
言清霄摇摇坠,坐上轿子没一会儿,他便呵欠连天。风轻轻拂过轿帘,出他困倦的侧脸,而当轿帘再次扬起时,言清霄已经支着进入了浅眠。
言清霄把谢寻珏赶了出去,赌气似的躺回床上,下午下葬时他果然站不住脚,晕目眩,“咚”地一声就脚着跪在了葬坑边。
然而谢寻安猝然倒下,他的兄弟就无师自通地接过这座金子的鸟笼,他以最快的速度无师自通嫂嫂的口味与习惯,以兄长的囚笼作为地基,他要更进一步。
“嫂嫂爱吃什么,兄长知,我也知。不要闹脾气了,不吃东西,兄长入土时你要站不住脚的。”
若世上有人最能明白言清霄的口味与习惯,那必然是谢寻安,他活着时,言清霄的衣食住行没有不经过他手的。大到新雕的屏风,小到螺钿的盒子,细致到衣裳熏什么香、天热了要挂什么帐子,谢寻安为他的小妻子建起密不透风的金屋,要用最温柔的酷刑磨去言清霄的反抗,打碎他倔强的自我。
谢寻安穿着红色的喜服,拉着言清霄的手,两人一起坐在步床的边缘。他温柔地问:
“有什么关系?”
他梦到了谢寻安。
他梦到花烛燃烧,梦到红绸高挂,梦到绣满了鸳鸯的红锦被。
衣裳被人扯开,裙摆被人撩起,漂亮柔的暴在他人的眼中。红盖遮住言清霄的脸,可是却有无数无形而粘腻的东西挨着他的蹭来蹭去。他四肢被桎梏着,在越来越诡异荒诞的氛围里浑战栗,然而这样的摸似乎还不够让这无形之物满足:言清霄张口要呼救,它就挤进对方的咽;言清霄挣扎,它就层层地把自己收紧。言清霄被堵住咽,甚至能感觉到什么粘腻细微的东西在舐着自己的口,他无
他乏了,想要从这不知所云的梦境中脱离,然而梦中的谢寻安忽而仰面一笑,说:
言清霄的神凌驾梦境之上,他冷眼看着两人成婚的那一晚,知谢寻安不会碰他。他与谢家兄弟原本是同窗,从小一块儿启蒙,只是后来言家衰落了,他为了救病重的姐姐,答应了谢家的条件,把自己送进了谢府。
谢寻珏放下餐,起走到嫂嫂的背后,伸手捉住对方未束的发,握在手心摩挲,状似自然地问:
言清霄猝然捂住后颈,双眼微睁,似乎不能理解刚刚那个一即放的吻。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说:
“嫂嫂又不是女子,亲一亲又如何?”
“怎么不说话,清霄是不是累了?”
那碗里的东西几乎没动,鲜红的虾子与雪白的贝沉浮在糯的粥水中,随着勺子的搅动转来转去。言清霄似乎也觉得无趣,见谢寻珏已经吃好,便丢开汤匙,颐指气使地要他出去。
“嫂嫂怎么不吃?”
“不合嫂嫂口味么?”
或许是心冷了,总而言之这次的饭菜没被丢出去。小厮看着侍女送过饭离去,自己也收好东西,腹诽着离开了院子。
“把嫂嫂送回院子里好好休息,想必兄长在天之灵也不愿嫂嫂劳累。”
*
言清霄被一噎,脸色很好不看,但他不知自己昨晚已经被人轻薄过了,眼睛睁得圆圆的,让谢寻珏又想亲他。
他俯下子,在嫂嫂的后颈亲了一下,说:
“清霄,你听话一点。听话的孩子有奖励,好不好?”
谢寻珏神色自若,语调放松:
“清霄,你要去哪?”
他突然被扯落云端,变得沉重,眼前昏红一片,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梦中的里。然而不对劲,言清霄不记得自己在新婚夜被人绑起来了!他下意识地要挣扎,却被谢寻安握着肩膀,轻而易举地推倒在床铺间。隔着盖,他看不清谢寻安的脸,只听谢寻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