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他都要拥有，除此之外，诸事无聊。

        他向来是个自律的人，行止间自有军规法度，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情，唯有重玄遵知晓他的满腔情意，倘若那迷恋能象化，早该将自己淹没才是。正如他此刻声音还是淡淡的，说的话却有万钧之重，字字都真心实意。

        王夷吾肩膀耸动，只觉这场景分外好笑，忍笑：“不如我用手帮你？”

        重玄遵亦想到了这个问题，默了一瞬：“我当时不知你会来，是以不曾带。”

        他本有太多的话想说，但他不是陈泽青和计昭南，总想让王夷吾收敛锋芒，他最爱看王夷吾目空一切的骄傲，也愿意纵容这骄矜。告诫的话说两次已是最大的郑重，紧跟其后的温言语不曾出口就被打断，不过无妨，今晚他们有时间把相思说得尽兴。

        王夷吾张迎合，直到这个吻急切得叫他呼不畅才握住重玄遵的手腕。

        重玄遵再无法忍耐，偏又吻了上去，手指也迫切地帮他解开这军服。

        及至今日真的相见，突然得让他有一时的无措，又三番两次被打岔，他饱胀的心绪终于沉淀下来，另一种渴望却层层堆叠，如同黑云压城，即将落下倾盆大雨，令他不能再忍耐，这才有了如今夜半翻窗，私会心上人的一幕。

        他有意在情事中带上惩戒的意味，一上来便得极深，吐出时用手指接着弄和袋，偶尔用牙齿轻轻蹭过阳端，反倒让对方更兴奋。

        他向来散漫，这世上财富权势不过指间沙，他也爱一掷千金只求开怀，也爱完美无瑕不同俗，但他更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他几乎想要叹息，难是自己从前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从学出来赢得黄河之会外楼场名额后，他第一个想到王夷吾，这份喜悦想要与他共品，举目四顾却不见故人来，而后才听闻东街口之事，那一刹的心神震动不足为外人，他对王夷吾轻掷生死的决绝既惊且痛，又暗悔自己从前不曾把心意说得更明了，竟让对方把爵位置于自前途之上。等看到那封“为重玄遵贺天府”的捷报时，他在喜悦中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不顾一切的恋慕让自己愈发沉沦。

        这点推拒实在不痛不，但重玄遵深知王夷吾在情事上从不拒还迎，他一向是全然纵容自己的，最难以忍受的时候也不过是在肩手腕留下些暧昧的齿痕。

生脉，生而斩妄，修行上不曾有关隘，他始终走在自己的路上，漫不经心地赏着路边的风景，当前路一眼可见时，意外反倒更让他欢喜。而王夷吾便是轻率闯进他人生中的意外，他欣然接受这意外，更沉醉于对方同样高傲的灵魂。

        重玄遵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消散在交缠的间，他捧住王夷吾的脸，鼻尖与他相蹭，换了个角度吻得更深入。

        王夷吾借窗外透来的微光迷恋地看着他的脸，闻言只是哑声一笑：“思君如狂。”

        重玄遵耳漫上一缕薄红，好在屋内昏暗无人得见，他很快收拾好心情，轻轻了王夷吾的手，似笑非笑：“王将军且躺着吧，我自有办法。”

        两人本已是干柴烈火，情动难抑，此时俱都无言以对，在黑暗中无奈对视。

        王夷吾便倚在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先俯下吻了吻自己的，而后是结、口、腰腹、最后落到自己早已起的上。

        王夷吾的

        王夷吾吃痛地皱起眉，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王夷吾怕他把军服扯坏，只好自己动手脱下，两个人躯紧紧交叠，不肯相让分毫，等好不容易把衣服脱干净，简直出了一层薄汗。

        可王夷吾显然不清楚，想到这里，重玄遵忍不住咬了一口他的。

        他们从前过很多次，用和手指去把玩对方亦是常事。但毕竟很久不曾亲昵过，重玄遵初时还略有生涩，很快就回想起从前的技巧，熟练地吞吐起来。

        这时王夷吾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阿遵……你带了脂膏吗？”

        王夷吾何止是表真心呢，他简直是把心剜出来捧到他面前，不计得失、无论生死，重玄遵接过那颗真心的时候除了欢喜震动更有后怕，那时他想，等见到王夷吾定要好好说一番，东街口那样的事，往后绝不能再有。

        他心一，稍稍退开，又很快在王夷吾渴求的眼神中低与他耳鬓厮磨，柔声问：“我在学中常常想你，你呢，想不想我？”

        王夷吾从军营偷跑出来，全上下只有一袭春死军军服，就更不消说了。

        他想问的当然不止这个，他还想问他当时抛下前途生死来破局时是怎么想的，在死囚营过得如何，军神是否更反对他们来往……但这些已无需再问，王夷吾能来便是最好的答案。所以他们不谈这一年的风雨别离，只说相思。

        重玄遵抬眼看着他，眼中笑意微微，似是无心的撩拨，确定王夷吾亦专注而克制地忍耐着，才就着这个姿势把他的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