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的感叹:「悠间好日子要没囉。」
当天晚上,店内稀罕的一口气来了三个陌生客人,其中两个没喝多少就开始闹事,他放下他的宝贝脏杯子,离开吧檯边,走到闹事的客人面前,『啪』的一声将脏到不行的抹布,打在醉得严重的傢伙脸上,手一转扭紧抹布,然后轻松将客人的椅子踹倒,用抹布揣着客人的脸,没让醉汉有太多机会挣扎,直接拖行到店门口,手一使劲往外一甩,那吵人的傢伙腾空翻了两圈,『砰』一声顏面着地撞上广场的石砖地,屁朝天的昏了过去。
那邋遢雷鬼傢伙丝毫不客气的抓了医药箱,熟门熟路的转就鑽进厕所自己忙去了。
他将女人用过的杯子拿到水槽仔细洗乾净,收到排列整齐乾净的橱柜中。
把顏面打理好点吧。」
「对了,两隻大的要回来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洽。」她顺了顺发,不经意的低声说。
店内再度回到一片寧静,他沉默的收拾桌上的酒杯,仔细的洗净乾后,放到较远的一个架子上,那个架子显然没什么人碰过,里尽是灰尘。
他眉也没皱一下,只是几不可见的点点。
『叮铃』,红漆门开了,又关上了。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她毫不迟疑地开了门,『叮铃』声还
黑发的女人扭扭脖子,在吧檯前坐下。
不,用『陌生人』来形容,未免太欠缺考虑;应该说是,这位小姐全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不是会出现在达尔克区的人种。
窗外不多的日照已经渐暗,他在老爷鐘敲了五响的时候,放下杯子与抹布,转到墙边开了灯,然后又回来,像机人一样继续他的杯子,三不五时发出嘰咕嘰咕的拭声音。
她勾,看着上面装模作样的小雨伞,睨了那面无表情的傢伙一眼后,缓缓啜饮了起来。
女人眨了眨眼,并不介意话被打断,只是会意过来后嫣然一笑,耸耸肩。
女人慵懒的支着下巴,微瞇着凤眼欣赏他畅的动作,不久后,一杯顏色可爱的彩色调酒被推到她面前。
他再度回到吧檯内,将刚刚沾了醉汉鼻水口水的脏抹布丢到水槽里,随手从旁边的橱柜中抽出一条乾净的布巾,抓起宝贝脏杯子──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拭。
隔月,城主巴南特骤逝。
没再囉嗦,他从橱柜中拿出一个简单的医药箱,推给客人。
他转回到剩下两个陌生客人桌边,其中一位已经被吓傻,清醒的客人,拖着还想指着他鼻子骂的客人,狼狈地离开酒吧,出去营救伙伴了。
他开口了,稀罕的。
「没问题。」
他再度回到自己始终站着的位置,拿起刚刚被推到一边的脏玻璃杯和脏抹布,继续拭。
这小小的动并没有惊动其他常客,他们都见怪不怪的默默喝着自己的酒,不然就是像这间店的酒保一样,抓着酒杯,逕自死气沉沉的盯着空气中的一点。
※※※※
这并不影响他什么,达尔克区一向是三不地带,即使城主突然变成殭尸,达尔克区依旧会是整个城最阴暗的地方。
酒保视线一转,阅读合约旁的那张破纸……看样子,城主的三儿子在徵人……他死气沉沉的眼底闪过一瞬光。
「喂,下礼拜有一场,帮我注意一下。」黑发女子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这才看到那女人已经近在眼前,睁着一双太妃糖色的凤眼盯着自己。
喝完,她将空酒杯推回给他,优雅起,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开口:「关于那隻小鬼……」
「再见啦……不,也许不会再见啦……都自由了,不会再回来啦……嗝,不过要是赚饱了,回来喝一杯也不差……」他自相矛盾的胡言乱语着,摆摆手,挥别吧檯内的那张死人脸,离开了酒吧。
隔一个周末,拍卖会场一个小婴儿被买家选择拋弃,他在拍卖结束后,走到垃圾场,打开其中一个垃圾箱,找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婴儿。
虽然上社会的人也会偶尔到这附近走动──通常都是为了一些特殊的兴趣或需求──但显然这位白金色发,一拘谨套装的温婉女子的目标并不是前述任何一项。
过了许久,那雷鬼傢伙从厕所走了出来,皱着眉不耐烦的咕噥「以后乾脆蓄鬍子算了」之类的牢,一边晃回到吧檯前,连续又乾了好几杯,才满足微醺的停下。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放开那显得更脏的脏杯子和抹布,到水槽边将手洗乾净,转开始替女人调酒。
月底,如那女人所说,店里来了个陌生人。